难道是见钱眼开,所以又答应了?
深儿跟着老者走了。
兰草微笑,但是笑意勉强,带着一丝隐忧。
哑姑瞅着她目光,“心疼银子是不是?”
兰草也不隐讳,“是啊,十两呢,价码也太高了,不就中间做个中人嘛——”
“这个人不错。”哑姑神色严肃,“不媚俗,不圆滑,爱钱但是爱得比较光明正大,又是梁州府地面上的一本人文活字典,整个梁州府的家长里短都装在他肚子里,这样的人——”说着目光在远处淡淡地扫一圈儿,“正是我们目前最稀缺的,你就是打着灯笼也不一定能找得来。”
能这么好?兰草心里纠结。
再说我们找这样的人做什么?谁说我们缺人了?
“你没注意他的目光,那目光很正,里面有一种叫人放心的东西在心里。”哑姑目光继续往远处飘着,口气淡淡,“虽然我不敢肯定自己看得百分百的准,但是大致差不离吧,我见过的人太多了,所以凭着第一感觉判断有时候也能判断个大概,只是从前的时候不留意这个罢了——”
从前,科室里人来人往,除了一个个大着肚子的孕产妇,就是产妇家属,有婆家的,有娘家人,也有没人疼没人管的,也有偷偷摸摸来打胎的中学生,也有赌气来堕胎的单身女……反正什么人都有,有时候收到新生儿家人喜悦的感激,有时候出了事儿被揪住衣衫大骂骗子、杀人犯,更多时候是平平淡淡的你来我往。
从前呐,唉——不堪回。
忽然叹一口气。
又提到从前了,兰草不敢接茬,她知道小奶奶只要说到从前,肯定心情会低落下来。
这时候兰草自然不敢多招惹,只要默默陪伴在身后,等她自己静下来。
“似乎有几个人熟人不见了?”哑姑忽然说,下巴一摆,指着天字七号房间。
兰草如梦初醒,小奶奶这思维跳荡也太快了啊,自己真是跟不上。
两个人默默将王二客栈看了一圈儿,确实,有几个出出进进擦肩而过的客人好像真的不见了。
“我记住了一个人的特征,他鼻子里有颗黑痣,你们看不到是因为你们不能仰着头细看一个陌生男子,我能看,我还注意到他身上有一股臭味,从前伺候我的丫环说过,说那是狐狸身上的味道。”回到屋子里,说起那三四个消息的汉子,柳万从枕头上爬起来忽然抢着插嘴。
“那是狐臭。”哑姑淡淡接口。
“狐臭,有意思,就是狐狸一样的臭味。”柳万嘻嘻地笑,“反正我觉得他们一个个不是好人——”柳万的嘴巴撇得高高。
哑姑在他耳朵上摸了摸,想拧,却又忍住了,“快按时吃药吧,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乱插嘴。”
“什么?什么?”柳万跳着脚不答应了,“敢说我是小孩子?那你自己是什么?你就是大人了?真是不知道害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