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坐在椅子里翘起了二郎腿,不紧不慢的说道:“他已经不是人了,要是放他进来,这屋子里除了我,所有人都会死,你们如果还想救人,那就请自便吧。”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安静下来,下意识的离窗子远了一些,眼看着曹大连趴在窗子上无力的拍打着玻璃,却再也不敢往前凑了。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让他们毕生不敢忘记的一幕,只见曹大连的脸在玻璃上蹭着蹭着,脸皮便被蹭得绽开,偌大一片皮肉粘到了玻璃上,曹大连却毫无所觉,仍旧不停的蹭着,紧接着眼珠子也从眼眶里冒了出来,蹭得爆开,殷红的血水混着浆液涂得满窗子都是。
眼珠破裂的轻响声将他们从惊骇中吓醒过来,一帮平时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老爷们竟然被吓得连声尖叫,有两个吓慌了神的,掉头就要往门外逃。
“站住!”杨树林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喝止了他们。
“跑出去的后果你们都看着了,还想出去送死吗?”
他这两句话起到了奇效,所有人都停住了,尽管一个个全都惊魂不定的,至少没人再挑战他的权威。但姜源却忍不住问道:“小曹那是怎么了,鬼上身?”
“被掏空了精血,又中了尸毒,你们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腐尸了。如果腐尸进到屋里,尸毒立马就会散播开,很快你们就会变得像他一样。”
薛雨烟不由得一阵恶寒:“我宁可死!”
杨树林一声冷笑:“死?你想的太美了,变成他那副样子你想死都死不了,眼看着自己的皮肉一点点腐烂掉光,看着自己臭生蛆……”
薛雨烟受不了这种刺激,忍不住大吼:“你别说了!”
杨树林冷笑两声,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姜源这下真急了,快步走到椅子边,低声道:“想到了什么好办法没,咱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啊。”
此时他们的情形还真就应了坐以待毙这话,再贴切不过了,姜源心里急得直冒火,可偏偏有力难施,这种感觉对他这个平时雷厉风行的刑警队头头而言,实在是憋屈到了极点。
杨树林缓缓摇了摇头:“这不是坐以待毙,是以逸待劳。姜队不用太担心,刚才那一出不过是赵宝田的小伎俩,就是想把你们吓跑出去,那样他就有机会下手了。”
“小伎俩?”姜源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两下,如果这还只能算是小伎俩,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经不住人家随手几个小伎俩,所有人就都得死绝?
“你们要是想帮忙,就坐回去不要乱动,现在离子时只剩不到一个钟头了,我估摸着那家伙也快要现身了,切记,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慌。”
姜源似有不甘,但这种事他又实在插不上手,咬了咬牙,对着众人一挥手,都坐了回去。
他们刚刚坐定,屋子里异变又生,窗外似乎涌起了一场夜雾,浓得好像是化不开的雾气迅速将窗外的一切全都吞噬其中,丝丝缕缕的雾气顺着窗户缝涌进了屋里,那潮湿霉的味道很快就充斥了整个屋子。
窗户上凝出了一层细密的水珠,水珠汇集成流,顺着窗台漫了下来,浸湿了墙皮,甚至阴湿了地板,那景象,就像是将整个屋子一下浸到了水里,加之水雾阴冷冰寒,让人仿佛置身水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再待下去就会被淹死的感觉。
姜源等人惊慌不已,但眼见杨树林仍坦然坐在椅子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们再害怕,也都勉强撑着没动。
可紧接着,屋子四周的墙皮不知是被水浸透了还是什么原因,竟然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就连并未浸水的棚顶也未能幸免,一块块墙皮剥落,原本干净整洁的屋子顿时变得斑驳不堪,好像废弃了几十年的老屋一般。
这下众人又有点坐不住了,其中几片墙皮就拍在众人身侧,惊得他们差点没跳起来。
就在此时,杨树林冷哼一声:“既然来了,就别再藏头露尾了,这种伎俩就算是试探,也未免太小觑我杨树林了吧。”
姜源等人闻声四顾,可看遍了每个角落,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姜源刚想问,耳中突然传来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但一时分辨不出从何处而来,众人惊惧不已时,郭二华突然跳了起来,抓狂似的拍打裤腿:“钱串子,好大的钱串子!”
众人看去,只见他脚下有只已经被踩扁的虫子,看上去有点像蜈蚣,但比寻常蜈蚣大了很多,几乎快有一尺长了,身子周围密布细长的虫腿,头前尾后也生着细长的触角,身上黑黄相间的花纹看着就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有人忍不住惊呼:“这钱串子成了精吧!”
杨树林此时却站了起来,脸色凝重,越琢磨不透这赵宝田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