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博翰的心就渐渐的冷了,苏老大要是说说气话,脾气,或许这事情还能有挽救的可能,但苏老大越是这样平淡,越是这样镇定和客气,萧博翰就愈加的感到了压力,因为他知道,狼在扑咬猎物前总是会悄无声息的等待机会,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暴风雨前的平静。
萧博翰已经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没用了,苏老大的心意已决,大战将难以避免。
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挂断了电话。
但萧博翰的心已经纠结在了一起,虽然昨天他已经对全局做了统一的安排,但说句真心话,萧博翰还是保有了一点点微渺的希望,他希望苏老大可以因为他自身的考虑能放弃这一次对恒道集团的打击,现在看来,这个希望是落空了,苏老大不仅不会放弃,而且还会用最为猛烈的方式对恒道进行打击。
萧博翰坐在办公室,心中伤感起来,苏老大的攻击固然可怕,但萧博翰更怕因为这场争斗让恒道的弟兄受苦,受伤,他们一路跟着自己,自己对他们是负有责任的,自己并不是一个嗜血成性的纯粹的黑道中人,这一点不管别人承认不承认,萧博翰自己是坚持的这样认为,所以在确定了苏老大会对恒道集团起大规模的攻击后,萧博翰感到了一种沮丧和哀愁,他的眼前不断变换出那浓浓的血液流淌的各种痕迹,他哀伤的抱住了头。
而柳林市里,在萧博翰回来的这几天里,也显得异常安静,似乎这样的平静过于反常,但每一个敏感的帮派中人他们都知道,此刻的柳林市,正在酝酿着一场最为危险,最为残酷的风暴,所有同道中人都在紧张的期待着,盼望着那一刻的到来。
但三天过去了,什么动静都没有,连苏老大的参谋沈宇都有点快要失去了耐心,他看着苏老大说:“苏总,你还在等?”
苏老大拿开了叼在嘴上的雪茄,说:“为什么不等?”
沈宇从沙上站起来,看了一眼苏曼倩,但还是说:“我怕兄弟们会失去耐心。”
“呵呵,我看到你是失去了耐心,等,一定要等,要等到颜永恢复,要等到恒道的人松懈,要等到我和吕剑强也谈好,那个时候才是风暴来临的时刻。”苏老大说的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这就让简单的几句话说了很长的时间,也表现出了他的不容更改的决心。
沈宇就又说:“那么我们场子的酒水是不是可以停用恒道集团的?”
苏老大摇下头说:“不,不能停,那样会让萧博翰起疑的,这都是小事,等我们攻击之后,等萧博翰可以摇尾乞怜的时候,那些事情都不成为事情了。”
苏曼倩明白老爹和沈宇在说什么,她的心情是很矛盾的,她有对萧博翰因爱成恨的关注,也有对这件事情的痛恨,她不想去过多的评价这件事情的起因和过程,她认为不管怎么说,恒道集团都不应该那样对待颜永,她每一次去看望颜永,苏曼倩都感觉自己有点愧疚,好像恒道这样对待颜永和自己也有绝大的关系一样。
听到他们这样谈论着接下来对恒道集团的攻击,苏曼倩感到伤心,这绝不是她期待的结果,在过去,她每次都在想象着将来能够和萧博翰合二为一,让恒道集团和永鼎公司成为一家,那多美好啊,自己也可以和萧博翰双宿双飞,恩爱白头。
可是现实总是如此的无情,萧博翰的放荡不羁让自己一下从幸福的顶端跌落到了痛苦的深渊,而现在,双方还要面临残酷的对战,这让苏曼倩那微妙的感情变得迷迷蒙蒙了,她不知道应该是支持,还是反对这场战争。
苏老大也看出了苏曼倩的心思,他回过头来对苏曼倩说:“曼倩,老爹这样做也是为你,当恒道集团开始溃败和没落的时候,当萧博翰苟延残喘四处乞怜的时候,你就会看到另外的一个萧博翰了,那时候,你的痛苦也一定会减少许多。”
苏曼倩看看老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宇退后几步,回到了沙上,他已经听到了苏老大的想法,不过从苏老大这样谨慎的对待恒道集团来看,苏老大对这次的行动还是顾虑重重的,打击是肯定的,但苏老大不惜降低身份的和史正杰,吕剑强联手,也说明了他信心的不足。
沈宇坐在那里,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心中也很有感慨,时代变了,苏老大也变了,他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再也不像当初开辟柳林市那样的勇猛的无畏,无惧,唉,老了,苏老大老了,自己也老了,大家都变的畏手畏足了。
作为苏老大,他这也是无奈之举,现在的柳林市已经不是70年代,80年代那个样子了,那时候政府的力度也不大,而每一个江湖儿女拼的就是一腔胆气和热血,现在不同了,太多的生意,太多的关系,太多的制约,让这些黑道帮派的空间和生存环境有了很大的变化。
自己的实力也在最近遭受到少有的消耗,而这个萧博翰更是一匹狡诈的豺狼,没有人比苏老大对他观察和了解的更详细了,萧博翰在近来来展示的睿智和技诈,让潘飞瑞,史正杰都遭受过沉重的打击,他运用的手腕和出牌的招式,都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套路,好几次了,连自己都以为他已经无路可走的时候,他却可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自己绝不能出错,一步错,步步错啊,不小心就会重蹈史正杰他们的前撤,大家喜欢说杀鸡焉用牛刀,错,就算萧博翰是一支鸡,自己还是要举起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