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才叫正常的世界嘛。”伊云十分满意。
这时马车行进到了一个小湖边,此湖的湖水十分清亮,湖边一片桃红,原来小湖边种满了桃树,此时明明是冬天,桃树却不知道为什么开着花,放眼望去,一片桃色连天,让人感觉到十分舒服。
桃林中夹着一个小树落,里面有百来户人家,其中还有一个大宅子,看来是有钱人家的宅邸。
陈圆圆突然欢呼一声,从伊云的大沙车上跳了下去,叫道:“是桃花坞,我终于回来了……呜……”她的脸上瞬间流满了眼泪,就像漂泊天涯的游子回家的时的那种表情一样,显得十分激动。
伊云大奇:“这就是你的老家,桃花坞?”
陈圆圆点了点头:“奴家在此出生,父亲乃是一名‘惊闺’,由于家境贫寒……”
“停!”伊云急道:“惊闺是什么东西?”
“呃……这等贱业,王爷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陈圆圆低声道:“惊闺就是俗称的货郎,主要卖些胭脂水粉,针角线头一类的小东西,挑着胆儿,手上拿着一个装铃铛的小鼓,走街窜巷时,摇动手里的小鼓出声音,就可以惊动妇女们来购买东西。”
伊云恍然,这就和后世的“弹棉花”的货郎边走边弹着弦儿是一样的道理,让别人知道:有个弹棉花的小贩来了,要弹棉花的快点来哦。
以后哥们儿也要做一个小鼓,边走边敲,让周围的美女们知道,本王爷来了,想被调戏的妹子赶紧过来,不想被调戏的赶紧走开!啧啧,爽,就这样办。其实伊云的想法,朱云早就帮他做到了,当年在重庆绿洲的时候,朱云左手上提的沙八哥叫声就是他的“惊闺”,良家妇女听到沙八哥的叫声,顿时作鸟兽散,那效果……啧啧,比惊闺强了百倍不止。
陈圆圆继续道:“奴家的父亲由于常年在外行商,母亲早死,就寄养在姨母的家中。八岁那年,姨母家也穷得过不下去了,就将奴家卖给了青楼妈妈,带到了秦淮河边培养,这一转眼就是十二年了,奴家已经二十岁,好不容易才存够了银钱为自己赎了身……回到故乡……呜……奴家好高兴……”
伊云听她说得凄惨,又哭得伤心,心中也起了点恻隐之情,其实世间青楼女子,大多是苦命之人,伊云虽然只对良家妇女感兴趣,不喜欢风尘女子,但他也对她们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感,属于:我不接受你,但也不讨厌你!我虽然不讨你来做老婆,但也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好了,别哭了,这不回家了么?以后好好做人,谨守妇道,别再出来抛头露面了。”伊云难得对陈圆圆柔声说了句话。
陈圆圆柔柔婉婉地对他行了个礼:“奴家谨记王爷的训示……”
她轻摇莲步,向着桃花林里的小村庄走去,丑婢女赶紧跟在后面,一主一仆的背影衬托在一片桃红色的花海之中,倒也隐现几分美感。
伊云以前一直认为她缠着自己是有所图,现在见她很干脆的走了,似乎又不像对自己有所图谋的样子,心中对她的看法略有改变,于是叹了一声,叫车队启行……
正在车队将要启行,陈圆圆的身影快要没入桃林的时候,桃林中突然传来一个中年妇人的怒骂道:“咦?你不是陈家的那个小贱货,叫陈圆圆的!卖身做了妓女那个!你这肮脏女人怎么回咱们桃花坞来了?快滚,桃花坞不欢迎你!”
随后桃林里传来了陈圆圆的辩解声道:“刘婶,你听我说,我已经赎身了,从良了……”
“从良?哼!少来扯了。”那中年妇女的声道:“从了良就不是妓女了?还不是个千人骑,万人操的贱货,我们桃花坞不能让你这样的女人回来,快滚!”
“怎么能这样……我……我只想重新做人,回自己的家……”陈圆圆的声音里带上的了哭腔。
“贱货还有什么资格回家?”刘婶的声音怒骂道:“人家考上状元的人回家是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你这当上花魁的人回家来做什么?是给祖宗牌位抹黑吧?快给我滚,不然我打死你这贱货……”
桃花林中传来陈圆圆哀伤的哭声,随后一主一仆两个人,踉踉跄跄地从桃花林里跑了出来,后面还追着一个中年健妇,手上挥着一根桃树枝,用力追打着陈圆圆主仆二人。
伊云顿时大怒,尼玛,人家姑娘要从良,乡亲居然不同意?什么世道?他大喝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