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在屋里笑语喧哗,其乐融融,外面,张家大房的下人和新来的二房的下人们却闹翻了。
原来,张家大院里原本就刘黑子和黄麦两家下人伺候,其中刘黑子白天还要管理木耳场子,黑皮则跟在槐子身后,日常院子里也就刘婶、葡萄、小喜、樱桃,黄麦、青麦和他们的老爹老娘,总共八个下人干活。
如今,来了这么多人,除了张杨等主子,那伺候的丫鬟媳妇婆子、管家粗使小子等,另有带来的八个不明汉子,算起来有三十多个人,这不就乱了。
老陈头(黄麦爹)、黄麦和青麦在第三进院子伺候,为的是那些人刚来,有不熟悉的地方,就一一领着他们观看,何处用水,何处洗浴,何处茅厕,何处柴房等等,交代清楚。
可是,二房除了曹氏外,还有四位姨娘,各自伺候的丫鬟婆子都为各自的主子着想,找他们要东要西的,不一会工夫,就将这父子三人指使的团团转。
张杨的管家张成是位年轻人,他想起老爷带来的那八个汉子,便叫来黄麦,这八个人是二老爷带来给大老爷的,让给安排个地方住。
黄麦也是个机灵的,见前面正在吃饭,不便去打扰,且张槐也跟他和黑皮过这回事,他心里有数,于是,便自作主张,领着张成和这八个人往后园子里去,将他们安排在最后一排的后罩房内。又唤了小喜去添床帐用具,好一番安排收拾,两人就绊在那里了。
张成则回到三进院子,继续指挥家仆收拾整理住处。
曹氏身边的王嬷嬷检查了张杨夫妇的住处,见屋子里布置得虽然简朴,却色色齐全,且清雅的很,觉得很符合自家小姐的脾胃,因此甚为满意。
想着老爷晚上爱在房中看书。又请青麦多舀些灯烛照明之物过来,自己又安排人在房中挂上一方素色帷幔,遮住床帐。这样一来,小姐若是先睡。老爷看书的灯光就不会晃眼了。
可是,王嬷嬷知晓自家小姐的禀性,知道她定会喜欢这清雅素淡、自然悠闲的地方,可是还有些人却是极不满意,嫌这嫌那,觉得乡下穷地方,真是麻烦。
又把青麦指使着帮忙搬桌子挪椅子。添这样加那样,忙得团团转;樱桃也被叫去了,有的要席子,有的要靠枕,有的要灯笼,也是把她指使得团团转。
青麦就是憨小子,谁叫他帮忙都乐呵呵地;樱桃文静腼腆,也是比不得葡萄和小喜机灵。况且这两人见前些日子全家人都忙着收拾准备,就为了二老爷回来,如今真回来了。当然是有求必应,务必让二老爷一家满意了。
这样一来,前边就空了,不一会黄麦娘也被叫去舀什么东西去了,厨房只剩下葡萄和刘婶。
曹氏的大丫鬟兰儿见南瓜见吃饭漏了一身,便提前来厨房准备热水,好等会给小爷洗澡。
葡萄就提了炉子上的大茶壶,将热水倒给她。
有两个丫鬟也过来要热水,吴姨娘和柳姨娘吃过饭了要洗浴,她们得先准备好。不然回头来不及烧。那模样分明是怕待会人多,被旁人抢了先。
不等葡萄回答,高姨娘的丫鬟又过来问,厨房有没有熬些解暑甜汤,等会用井水冰镇了,给夫人和姨娘们午睡起来好吃的。
兰儿神色一动。笑道:“夫人并没要解暑汤。咱们拖着一大家子回来了,给家里添了好些麻烦,差不多的事先省省。要是凡事都找葡萄姐姐,一人一样,加起来就让人吃不消。等安置妥当了,有些事咱们也能帮着做,那时候不就顺当了!”
那丫鬟见兰儿话漂亮,暗自撇嘴,嘴上却笑道:“兰儿姐姐的是。我也就是白问问,想着大热天的,解暑汤这东西也平常,总不会没有。也是我没想周到,毕竟这儿比不得京城。葡萄姐姐莫要多心,我想着咱们老爷也是老太爷的儿子,如今衣锦还乡,一家团聚,高兴还来不及呢,自然不应该讲外道,装模作样地假气。”
兰儿气得俏脸通红,质问道:“香儿你谁假气?老爷让你来要这要那了?要不咱们去问问老爷?”
香儿不悦地道:“我要什么了?不就是问问有没有解暑汤吗?倒是你们,都堵在这,难不成不是要东西来的?”
葡萄见她们要吵起来了,忙拦住话头,板脸对香儿道:“我们这乡下山旮旯,自然比不得京城,原来你们京城人每天都喝解暑汤哩。我们家没那么讲究,想到啥就吃啥。今儿没煮解暑汤,太太早上让冰镇了些瓜果,等晌午的时候取出来榨汁,当作凉饮。听你这意思,姨娘怕是不会喜欢。不过,有句话叫做‘随主便’,只好请姨娘担待些。再,二老爷如今是回家来了,自然不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