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好像出村任务了啊。
实在有些猜不到,薄野翎就把礼物盒拿了起来,刚打开外面的包装,薄野翎就觉得盒子里好像有什么液体流出来了,凉凉的流进她托着盒底的手心里,随着被解开的绸布,空气中传来一种刺鼻又古怪的味道,薄野翎忽然感觉一阵不安,想要放下手里颜色鲜艳的盒子。
可是她不安的感觉冒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手上的盒子揭开了一个角,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啊啊啊啊——!!!”一声尖叫打破村子的安详,还没走出多远的君麻吕微怔,随后连紧急集合的任务都无法再顾及,转身就迅疾地朝公寓赶回去。
那几乎变调的尖叫是阿翎的声音。
君麻吕从窗口跳进薄野翎的房间,正好能看见缩在床脚瑟瑟抖的薄野翎,她惊恐地双手环抱着自己,紧紧闭着眼睛像害怕面对什么一样出哭泣的声音。
“阿翎!”君麻吕急忙走过去,抱住颤抖的薄野翎。
君麻吕安抚住薄野翎,才看到掉落在桌边地板上的红色礼物盒,精美的盒子落在一边,盒盖落在另一边,里面露出一个浑身青紫已然死去多时的婴儿,那个小婴儿软趴趴地伏在地面,死气沉沉的眼睛半睁着望着这边,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犹如在一片阳光中蓦然生出一朵死亡之花。
而那个死婴,有着和薄野翎一样的精灵耳。
这样的画面太过让人毛骨悚然,君麻吕急忙把薄野翎打横抱起离开房间。
如果佐助在这里,他一定飞快就能认出那个小婴儿,就是大蛇丸肮脏可怕的实验里唯一成活的实验体。
后来生了什么薄野翎就不清楚了,她好像怎么都擦不掉溢到手心里冰冷的福尔马林,被吓得惊慌失措只知道哭。君麻吕叫来了情报部的人,那个小婴儿的尸体也被带走检查,君麻吕还有紧急任务,虽然跟上面申请了退出但仍被拒绝,他担忧地再三看向薄野翎,还是只有先把薄野翎拜托给伊比喜,先行离开。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消息,在卡卡西公寓那边睡午觉的守鹤回来了,一直在外面闲逛的黑猫也回来了,薄野翎终于不再拽着伊比喜的黑色风衣不放,只是惊惶地抱着胖胖的守鹤。
或许是一下午的情绪都高度紧张,她花了很长时间慢慢镇静下来后,晚饭也没有心情再吃,就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她太害怕了,那个在手上打开的礼物盒恐怕是她以后难以抹除的阴影。那些藏在阴影里被人们讳莫如深的东西大喇喇地来到了她眼前,沉甸甸的,还在滴血,像某种被风干后的腐败东西,却如糖果般被包裹在精美的盒子里,收到礼物的她明明抱着那么期待又高兴的心情,然后深渊下的黑暗藏在盒子里朝她咧嘴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
薄野翎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一片混沌地醒来,感觉自己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但被恐惧挟持的理智终于还是回归了,她不是没有见过死亡,薄野翎也曾见过战争下的死亡,那些残酷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现实。可这次是不一样的,那漂亮的礼物盒,小小的死婴,还有婴儿身上和她一样的精灵特征,都代表着这是人为的恶意,猖獗的带着嘲笑的声音,铺天盖地地朝薄野翎涌过来。
黑猫在窗台上叫了一声,没有什么意味,守鹤也跟着叫了一声。
薄野翎回过神来,慢半拍地起床,她现在被暂时安置在木叶情报部的休息室里,出门就能看见外面来来往往正在工作的人员。迟钝地站在门口片刻,薄野翎还是去找了伊比喜,提出想再见见昨天那个孩子,伊比喜迟疑了一下,还是带她过去了。
走进冰冷的检死室的时候,薄野翎微微瑟缩了一下,觉得有些茫然。她从来没有过这样一种说不出来的迷茫,她精灵的本能在提醒她那个死去的孩子应当和她有什么联系,那个孩子身上有被稀释过的劣质的精灵的血,有难言的人类的气息,就像精灵和人类的结合体,但他并不完美,既不像精灵,也不像人类,只像个粗制滥造的产物。
产物?
薄野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样一个冰冷麻木的词,对一个已经死去的幼小生命,她愧疚的谴责自己,却觉得更加茫然无措。
这是个和她有关系的小生命。
他死去了。
被人当作礼物送来她这里。
像是炫耀。
带着极大的恶意。
薄野翎忽然又想哭,又感觉到一种难言的愤怒,她看着那个小婴儿无助地蜷缩在台上,上面照着无影灯,下面是被消毒过的手术台,穿着隔离服的工作人员站在旁边。如果是普通的孩子,这时候应当被安葬,可这个孩子却躺在这里,因为他像个精灵。
“村子里因为重建进了一些工匠和生人,但究竟是谁送的那个盒子还没查到。”伊比喜轻轻按住薄野翎的肩膀,放低声音“那个孩子太小了,什么也检查不出来,也不知道父母是否还在,我们已经准备把他好好安葬了。”
薄野翎的心情有了些微的安慰,她胡乱地点点头,手脚的沉重感却没有减少太多。
守鹤和黑猫因为是动物,不能进入无菌环境的检死室,两只猫就像两尊门神一样堵在了门口。薄野翎沉默地走出来,朝着两只猫笑了笑,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外走,离开情报部。
“喜欢那个礼物吗?”行至小路时,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精灵。”
薄野翎这才意识到有人在叫自己,她甫一回头,就看见树边站着昨天见过的那个眯眯眼,正拿着扇子露出虚伪的笑。而薄野翎脚边的黑猫忽然察觉到什么,毛突然炸立起来,朝着那个眯眯眼凶狠地呲出牙,不忘严肃地喊「阿翎,快走!」
“?”薄野翎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别那么紧张啊。”眯眯眼又笑起来,他原本正常的五官忽然变得扁塌起来,像是正在融化,在那化掉的面目下,居然还有另一幅属于女性的柔美面庞。她保持着那样的笑,嘲弄地看向黑猫“怎么说我们也是老朋友啊,艾斯特尔……啊!抱歉我忘了,你已经失去这个名字了吧?”
那个笑着的女人,左眼下有颗泪痣。
五影会议进行期间,火之国大名之子派遣仆从秘密向精灵提亲,当迎接的队伍到达木叶时,人们才得知这个消息,而精灵却已穿上了白无垢,被送往火之国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