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原本打定主意先送薄野翎回泽田宅的狱寺隼人有些懊恼地跟薄野翎走在了前往公园的路上。
正在狱寺隼人准备打个电话跟泽田纲吉报备一下薄野翎外出的事时,安静走在他身边的小姑娘忽然脚步一顿。他们还在没离开居民区的街道,路上的人也不是很多,阳光晃得人有些眼晕,狱寺隼人随着薄野翎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了街边一颗树上,一只杜鹃正挥舞着翅膀在土筑的鸟窝里,他还没看出怎么了,就现薄野翎极快地跑了出去,伸出双手险险地接下了临空从鸟窝里落下的蛋。
狱寺隼人还是第一次看见薄野翎有这样的表情,她不说话,只是不再笑地仰头盯着那只杜鹃,蓝眸里传达出任何人都能轻易读懂的愤懑和谴责。那只杜鹃鸟跳跃着退了两步,不安地跳跃在树干上,最后还是簌地一声就飞远了。
薄野翎看着那只鸟飞远也没有说话,小心地把鸟蛋装进了黑色外套里,然后当街爬起了树。
“等等!你……”直接叫阿翎似乎会显得过于亲密,狱寺隼人没有天然熟的属性,所以嘴边的话磕绊了一下。但是这停顿的一下已足以让薄野翎再爬上一截分叉的树干,狱寺隼人移开自己的视线,尴尬又不知所措的情绪让他措辞都有点冷静不下来了“你这家伙快下来啊!你忘记自己穿的裙子了吗?!”
纯白色的胖次完全露出来了啊!
薄野翎低头看了一眼狱寺隼人,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随后又似乎想到什么而恍然了一下“对了,妈妈说过穿裙子要小心,不能被其他人看见胖次。”她呆萌地点点头,随后在树干上站好“我要把胖次脱下来藏好。”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看着薄野翎好像真的打算就在树上把胖次脱下来藏好,狱寺隼人悲愤地喊道“不准那么做!”周边的行人虽然少,却也不是没有,眼看薄野翎要在别人面前走光,感觉自己就像个不停为女儿操心的蠢爸爸的狱寺隼人急忙顺着枝干利落地跳上去,然后抓住薄野翎的后领后动作不停的转身落在地上。
“你给我站在这里不准动!”他严厉地警告了一声薄野翎,然后从薄野翎的外套里拿出鸟蛋,身手敏捷地上了树,放好了蛋之后帅气地落回地面。
“你一点常识都没有吗?谁告诉要……”胖次这个词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这么说出口,狱寺隼人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以后不准像刚才那样明白吗?”
薄野翎一片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样?”看着狱寺隼人又噎住说不出话的样子,薄野翎疑惑了一下之后很快又笑起来“隼人。”她兴高采烈地露出笑容,明媚得难以言喻,眼睛里又崇拜又惊奇的样子“刚刚好厉害!”
被薄野翎直白的夸奖弄得满脸不自然,狱寺隼人很想就结束这个话题,但看到薄野翎还是满脸天真不自知的样子,他还是压低声音“以后穿着裙子不能爬到树上去,也不许随便把……把胖次脱下来……”说完这些话狱寺隼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明明就是帅气冷酷的黑手党为啥要像什么都操心的保父一样啊!
狱寺隼人抓了抓自己的头,有些浮躁地又加了一句“没人告诉过你这些吗?”
薄野翎脸上高兴的神情一缓,像察觉到狱寺隼人的情绪而变得更忐忑起来“没……”她小声回答,小心地抬头看着狱寺隼人“没有人告诉阿翎。”
看着小姑娘低着脑袋绞着外套衣角,狱寺隼人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波动过大了,对一个小姑娘说话这么冲就像在欺负她一样。狱寺隼人脸上的神情别扭的放得柔和了一些,看起来却反而更怪异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说这样的话安慰别人绝对不是他擅长的事,刚说出一句就觉得自己更奇怪了,狱寺隼人急迫地想要结束这个话题“不是要去公园吗?!快点,现在就去!”
薄野翎不知道狱寺隼人在害羞什么,耷拉着小脑袋一路跟着狱寺隼人走到公园。
「≈ap;#9834;~≈ap;#9835;~≈ap;#9836;~」
远远的还没到,薄野翎就听见了风中传来的吟唱,那是花与木的讴歌,浅唱着苏醒的初春。
薄野翎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甚至跟着风中传来的调子轻轻哼唱,她是如此地喜欢这些美好而动人的东西,自内心的珍惜并喜爱。狱寺隼人看着脚步快了一些,并径直朝樱花林那边走去的薄野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对不起,请问这里最大最高的樱花树在哪里呢?”狱寺隼人听见薄野翎轻声问,声音在风声中显得并不真切。她等了一会儿,似乎得到了回答,加快了脚步朝樱花林内部走去。
狱寺隼人来过这里,年少时曾与家族的伙伴和尊敬的十代目一起赏樱。只是现在虽说春期提前,樱花林里的樱树也都只是带着浅粉的花蕊,都未开放,枝头还显得有些光秃秃,并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