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登基大典,这个新年都过的甚没滋味。人人都盼着正月五日。
既至吉日这天,果然是天朗气清,和风柔云。
陆谦心里大喜,这气象司果然不俗。但是,美中不足,如此隆重的日子里,只是一单单的晴朗未免有所不足。
开国大吉当有祥瑞降世也,就好比那天降祥云,紫气东来。他心中自有成算,只是不与外人说罢了。
这日,整个益都城都前所未有的整洁。
天色微明,东方天际一抹绯红初现,黯淡的月亮兀自隐现高空之上时候。整个益都城内便就打扫了来,大街小巷黄土铺路,无数盆盛开的菊花在街道绿带里摆放着,一株株梅花傲寒而立,清香得气息渲染开了,随着晨风飘溢,叫整个益都城都变得更美了三分。
陆谦早早的沐浴焚香,便是餐食汤水都不敢多用。早听人闻说,官员上朝时候不敢多用饭食汤水,唯恐人有三急,贵人当面现出不雅来。而个个府邸里有头有脸的长随侍女,在主人面前也是如此。都怕了那屎尿二字。可现在陆谦却也体会了这么一把。
从醒来后,便就只用了一碗白粥,渴了只含水而不吞咽。待会儿,他要去跟老天爷唠唠嗑了。身为穿越者,那也是不敢大意的。
静室中,陆谦一个人在独自端坐,一旁的香炉里袅袅有轻烟飘起,清雅淡泊,满屋的香气随着房门被打开瞬间弥漫了院中。
“陛下,吉时已到!”乐和的声音传来。今日他为礼赞官。
乐和话声落下,外头的丝竹之声就已经响起。陆谦把眼睛睁开,脸色端重,深一口气,再长长的吐了出去。他起身对着侧手放着的大铜镜看了最后一眼,稳步迈出了房间。
天不亮他便起身沐浴熏香,不敢进饮食,唯恐仪式典礼当中那啥,有失体面。现在身着玄衣、纁裳,白罗大带,头上戴着亲王九旒冕冠,丝带系颔,一派的威武容贵。
礼部登基典礼已排练娴熟。陆谦走上玉辇,“铛!”金钟声响彻耳边,乐和高喝道:“起驾!”卤簿甲士随之而动。
沿途,黄钟大吕,琴瑟和声,搏拊柷敔,石磬钟铜,箫笙长笛,夭夭雅乐。
齐王府朱门大开,才出宫门,就扑面而来山呼万岁之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每一声呐喊都仿佛电流一样从他身上穿过,叫他不禁生起了鸡皮疙瘩。这种呐喊与被群臣高呼万岁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在侍卫簇拥下,仪仗自王宫而出,街道左右无不挂彩,整个益都城无论是黎民百姓,还是富商贤达,都翘以望着队伍中那架玉辇。临街道路人家门前都摆上了香案,家家户户都老幼一起出动,远远见了仪仗过来,就像是遇到了天大喜事一样跪拜高呼。
陆谦随意抽查了几位百姓,有贫有富,有贵有贱,头顶气柱尽是浓白。这叫他心中很是得意。这些年的经营,可不是白费的。这公道果然自在人心。
皇帝登基是有着一套固有的流程的。自古皇帝登基,都要封赠列宗列祖,然后祭告社稷。待到龙袍衮冕,在奉天殿接受百官朝贺,山呼万岁,南面而帝,始为“中国主”。历朝历代可以在这个大框架之内更变一些小细节,但大体是都不会差的。那可不是换一套服装就一声皇帝就是皇帝了,就是王庆、田虎之流的草头王都历经了登基大典,更勿囵是陆谦了。
站在天坛上,陆谦俯视着文武百官,四大诸侯和高丽来使,看着周边簇拥的御前司数千军士,还有无数士林贤达,名儒雅士,乃至于张叔夜、刘法、种师中这种被俘宋臣文武,心中百感交集。
穿越至今,六七年光景,多般周折始走到今日。恍惚里,当初杀高坎亡命东京之一幕,还清晰在目中。
男儿好汉,登基称帝,南面称尊,天下权柄尽操于手掌中,人生之盛,莫不过如此。那穿越归穿越,系统归系统,管他背后有着何等的神圣,陆谦尽数不怕。便是身死,比之前世的那小白领,这辈子都值。
文武大臣分列两侧,神情庄重,目光低垂。军士、百姓,和那些被邀请来的各阶层人物,皆默不出声。这一刻除了呼呼风吹刷着旗帜的声音,他再也听不到一丝儿一毫儿的杂音。
风吹拂着冕服,冕旒相互撞击作响,清脆悦耳。陆谦打开系统栏,毫不客气的在一道白银符箓上点了下。刹那间清风吹起,有五彩祥云显于东方,紫气浩荡满乾坤。
陆谦倾尽所有,方购买下这道白银级的符箓。那花费是巨大的,可他也知道这都是值得的。
有了这等异象,那可不就是真正的天降祥瑞,以来证明他陆谦是真正的天命之主?!
投资是巨大的,可收益指挥更大。
天降异象,时间很短,只显于他念祷词这短短时间,可这不也正应证此异象乃是天应?
错不是他荣耀值不够,陆谦非买上更好的不可。比如神龙天降之类的,那才更叫人拜服。
当然,对于现下而言如此已经足以。不看就是那张叔夜、刘法等人都震惊的睁大眼睛,四大诸侯和高丽使臣更是如白日里见到了鬼一样。而后再看陆谦的眼神就变得大不一样了。
而本就忠诚于他的大齐文武军兵百姓就更无须多言。
祭天礼毕后,陆谦登上玉辇,再度回到王宫,沿途路上的欢呼声直若滚雷一样,连连不绝。
而此时的齐王宫已经被改为紫禁城看。他被拥簇到奉天殿内,面向南,宗泽、闻焕章强制按下内心的激动,分捧冕服和重宝玉玺上到前,余下内阁重臣和林冲等重将取衮服披在他身上,再戴上十二旒冕冠。
如此就是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陆谦喜不自禁,心里不去想甚个天命眷顾,子孙万代福寿安康,那终究是怎的回事,再没第二个人比他更清楚了。接下他只需要享受此遭事后那丰厚的成果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