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南京城,寒冬已过,春风再绿江南岸。
阳光、微风、鸟语、花香。
这座在两年前才正式被陆皇帝挪入的帝都,时时刻刻都在焕着一股蓬勃的生机。
画舫凌波,浆声灯影;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仅凭古代这些诗句的描写,你的眼前便能浮现出一幅如梦如幻的美丽画卷。
作为陆齐的帝都,这里的人口或许还不如鼎盛时期的东京城众多,因为后者是赵宋王朝百多年积累下的成果。但此处的繁华却较之东京尤要胜出一头。这因由也简单的很,因为陆齐朝更开放了,中国的海船航行于天方/北非到印度再到中国之间。南京城内不止有中原各地的商贾商贩,更多了无数外国的商人。他们中不止有不少白皮的天方商人和印度商人,便是连北非的黑蜀黎都有出现在金陵城的市井中。
当然,这些黑蜀黎并不认为自己是黑蜀黎,他们来自后世的厄立特里亚和埃塞俄比亚北部地区,是陆皇帝在北非地区埋下的一颗棋子。从古老的阿克苏姆帝国开始,他们就实现了信仰上的一神化,与天方世界的矛盾是十分尖锐。
在阿克苏姆帝国最鼎盛时期,版图包括红海两岸的大片地区。只是在西历六世纪和七世纪时候先后受到了波斯帝国和强势兴起的天方帝国的相继进攻而逐渐衰亡。然后被南部操着库施特语的阿高人所取代,建立了现下的札格维王朝。
这些黑蜀黎并不认为自己就是黑蜀黎,甚至还瞧不起周遭的黑蜀黎。
从种族特征来看,他们和尼格罗人种之间的确存在着一些明显的差异。总的来说,埃塞俄比亚人皮肤颜色较淡,体格修长,鼻子高耸,额头广阔,长着狭小的鹰钩鼻,带有一部分闪米特人的面貌特征。所以,埃塞俄比亚的统治者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白人”种族。
如今的时代正值埃塞俄比亚人方兴未艾时期,新的札格维王朝正在建立自己的权威,但这权威似乎还没有最终得到确立。横竖从去往过非洲的中国海商以及来华的黑蜀黎口中,陆皇帝得知的消息就是如此。在他们的传统地盘里还有为臣服的‘异类’。而这也是陆谦第一次知道古老的北非大地,除了埃及人这支重要的力量外,还有埃塞俄比亚人的存在。原谅他前世的无知。
位置处在红海与亚丁湾交汇处的埃塞俄比亚人,其所建立的阿克苏姆帝国历史之早更还在西元之前,最盛时版图包括红海两岸的大片地区,但在经历了波斯帝国和天方帝国的相继进攻后,其完全丧失了红海两岸的领土,包括重要的也门地区——一个在后世人看来很不可思议的事儿,现下的埃塞俄比亚人认为自己的祖先就是也门的示巴女王与古以色列的所罗门王的直系后裔。埃塞俄比亚人的国度与其说是一个北非国家,其根源不如说是一个天方半岛国家。是因为波斯人和崛起的天方帝国的缘故,丢失了天方半岛上的大片土地的他们才不得已继续向南,深入北非更深的去处。
他们在与天方世界的争斗中直接丢失了重要的阿杜里斯港。后者在红海南岸,后世的厄立特里亚国。四世纪阿克苏姆国家强盛时期,那里是东西方海上贸易的中转站,商业繁荣,为埃及和印度的贸易中心。而天方世界的这一胜利造成的结果就是——阿克苏姆帝国被完全封锁在了东北非的内陆里,完全‘与世隔绝’了。
天方帝国崩溃后,埃及土地上崛起的法蒂玛王朝继而成为埃塞俄比亚人的沉重威胁,他们还是贝贾人的宗主和后台。贝贾人老早就在后世的苏丹东部区域从事游牧生涯。在阿克苏姆帝国时期,他们就是埃塞俄比亚人掠取奴隶和财富(牲畜)的对象,但现在一切反过来了。
阿克苏姆对红海区域控制的衰弱,相当程度有就贝贾人的干涉因素在内。他们靠着天方世界的支持不断的袭击阿克苏姆,动摇了阿克苏姆在红海的控制,到后来更是自己在红海南岸区域建立了几个小型王国来统当地。
但现在崭新的札格维王朝取代了陈旧的阿克苏姆帝国,而且埃及的法蒂玛王朝正陷入衰落期,其后宫廷政变频繁,军人擅政,幼主频立,王朝军政大权落入大臣和马穆鲁克禁卫军军官手中。各地总督割据,税收锐减,国库空虚,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王朝完了。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量中国海商的出现。内中少不了就有谍报司的密探,这些人在系统的了解了天方世界的内部分类和其他势力之后,埃塞俄比亚人这个一神教民族就脱颖而出,进入了他们的眼帘。
陆皇帝是很有耐心的,他知道非洲那地界距离自己太遥远,要埋下一颗种子,静静的等他生根芽,是必须要有耐心的,而且还必须有容忍度。因为距离太远,你不可能套根缰绳圈着埃塞俄比亚人的脖子,让他们像牛马一样乖乖听话。
他们不是东边的小矮子,离得近,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想如何调教就如何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