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切克的战术变化确实太交换了，你们进攻组还没有感觉，我们防守组每次都面对快节奏的快速出手，简直要死人的……”

“……胡说，不然你换过来我们进攻组试试看？大家都小看比利切克的防守功力了……”

“……我的眼睛！上帝，我的眼睛！你赶快把浴巾围上，你个变态……”

那如同传统菜市场一般的喧闹和嘈杂，却充满了温馨；即使是互相吐槽和互相咒骂的话语都显得亲切起来，熙熙攘攘之间的口无遮拦，却不会真正地伤害到彼此的感情，那种属于职业球员之间的粗鲁和直爽，重新回到了更衣室之中。

这才是最完美的状态。

一场胜利，准确来说，一场硬战过后的胜利，一场惊天逆转的胜利，一场齐心协力的胜利，这远远比任何的言语、酒精或者宣泄要更加有效，牢牢地将整支球队重新团结起来，这比心理医生的心灵鸡汤要直接多了，球队久违地再次回到了正确轨道之上。

“斑比。”克拉布特里迎面走了过来。

今天这场比赛，其实他几乎没有得到太多上场时间，一次又一次的浪费机会之后，马里奥-曼宁汉和查德-霍尔赢得了更多上场机会，取代了他的位置，但奇妙的是，克拉布特里却没有想象中的沮丧和愤怒，反而有些释然，以旁观者的身份成为了进攻组的一员、也成为了球队的一部分。

克拉布特里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件事：球队是一个整体，除了陆恪之外，其他每一个位置都是可以替换的，没有了他，没有了洛根，没有了吉恩，陆恪依旧可以利用曼宁汉和霍尔来赢得比赛的胜利——今天这场比赛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他们的对手还是新英格兰爱国者。

又或者说，就连陆恪都是可以替换的。

这让克拉布特里终于真正地冷静了下来，那些烦躁和愤怒的情绪全部都沉淀了下来。他需要重新赢回自己的位置，不是依靠同情或者怜悯，而是依靠自己的实力。他曾经做到过，他现在依旧可以做到。

克拉布特里决定与自己和解，也与陆恪和解，他欠了陆恪一个道歉。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克拉布特里主动走了上前，握住了陆恪的右手，顺势往里一收，互相撞了撞肩膀，“谢谢。”

“……”陆恪不明所以，只是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不用谢……？”然后不由就笑了起来，“为什么突然要谢谢我？”

“没有。就是谢谢你率领我们赢得了比赛胜利，还有其他的一切。”克拉布特里也没有多说什么，而后就打趣地看了看身后，“还有谢谢这个。”

陆恪耸了耸肩，轻松地说道，“尽管这不是我的功劳，但……我会好好享受的。”

说话之间，其他队友们也陆陆续续地走了上来，有人高高地举起了右手，和陆恪击掌相庆；有人以街头问候的方式，来了一套眼花缭乱的手势；有人助跑跳跃起来，和陆恪撞胸庆祝；有人笑容满面地迎前，和陆恪撞肩庆祝。

整个更衣室都沸腾了，每一位球员——字面意义上的每一位球员，一个不落地与陆恪展开庆祝派对。

最后的最后，就连莫斯都出现在了陆恪面前。

这一切终究是不同的，尤其是在吉列球场面对新英格兰爱国者，这使得胜利的滋味越不同起来。不是因为胜利本身，而是取胜的方式。

当初在这里，与新英格兰爱国者的伙伴们，他们创造了一个奇迹的赛季，胜利就是胜利，依旧让人欢喜和幸福；而现在，与旧金山49人的伙伴们，他们也正在书写属于自己的征程，但比起胜利来说更重要的是，那份涌动的战友情谊，让并肩作战的每时每刻都变得珍贵起来。

陆恪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欢快而困惑地看着莫斯，摊开双手，“谁能够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

“因为你率领他们赢得了比赛胜利。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莫斯感同身受。

不仅仅是今天中场休息的一番讲话而已，还是过去这几周时间里的不屈不挠，即使面临着状态起伏、四分五裂的严峻局面，陆恪却依旧没有放弃，率领他们一步一步地走出困境。就如同一名真正的领袖般。

莫斯走了上前，给了陆恪一个大大的拥抱，拍了拍陆恪的后背，“干得漂亮。就让我们继续赢下去吧！”

如此热情又如此煽情的莫斯，着实太过陌生，以至于陆恪越满头雾水起来，但他还是放声大笑起来，“为什么不呢？就让我们将这趟旅程继续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