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斯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视线再次落在陆恪的身上,眼神里也染上了一层惋惜和遗憾,但此时此刻,所有安慰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只能轻轻吐出一口气,“你介意吗?我把我的队友们也全部都召唤过来,你知道,这场比赛是由我们共同完成的。”
每一位虔诚的球迷都是值得尊重的。关于这一点,整个联盟之中,没有任何一支球队能够比绿湾包装工更加深有体会。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表明了罗杰斯的真诚和隆重。这是旧金山49人的球迷,绿湾包装工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更何况,这场比赛客队还是输球的一方,但罗杰斯依旧表达了自己的诚意,不是客套话而已。
“谢谢!”陆恪没有客套地推辞,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罗杰斯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快步转身离开,前去招呼自己的队友们。
转过头,陆恪就看到了自己的队友们正在陆陆续续地靠近过来,特伦特-巴尔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场边,莱赫-斯泰恩伯格也出现了,他们似乎第一时间就明白了陆恪的意图,在教练组的帮忙下,把所有旧金山49人的球员们全部都招呼了过来。
不知不觉地,媒体记者们或主动或被动地让开了自己的位置,静静地收获在旁边,关注着眼前正在上演的这一刻。
陆恪的站姿变得歪歪扭扭起来,身体重心几乎全部落在了自己的右脚之上,左腿膝盖依旧不能完全施力,但他的后背却完完全全挺拔起来,如同一根青松般,屹立不倒地伫立在悬崖峭壁上,坦然迎接着所有风吹雨打,却始终不曾弯曲自己的脊梁。
五十三名球员,另外还有教练组成员和后勤组成员们,熙熙攘攘地人群站在原地,嘻嘻哈哈地有说有笑,正在肆意而欢快地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甚至还在互相推搡打闹着,眼前的场景看起来无比庞大而拥挤。
洛根察觉到了陆恪的站姿,他意识到陆恪似乎有话要说,于是他就主动单膝跪地,就如同在更衣室里准备上场之前的精神喊话般,抬头望向了陆恪,等待着他们的领袖开口。
渐渐地,其他球员们也都意识到了陆恪表情之中的肃穆和庄重,胜利的喜悦和欢快就这样慢慢沉淀了下来,陆陆续续地,他们也都纷纷单膝跪地,不解地观察着眼前的情况,只剩下了教练组成员们站在了后方。
然后,陆恪的身前就呈现出一片整齐的扇形,铺陈开来。
……
烛台球场看台之上,球迷们也渐渐注意到了球场之内的变化。这不是正常的流程,如此不同寻常的变化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瞩目,众人都纷纷投去了疑惑不解的目光,然后肆意欢呼、疯狂庆祝的浪潮就缓缓平复了下来。
“嘘!”
还有球迷提醒着自己身边的其他伙伴们保持安静,然后用手指或者眼神示意着球场之内正在生的这一幕,慢慢地、慢慢地,整个烛台球场就这样安静了下来,那嗡嗡嗡的杂音依旧挥之不去地响动着,却越反衬出球场内部的宁静和肃穆。
坎蒂丝、陆正则和江攸宁他们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球场之上的变化,内心深处的苦涩和悲伤就这样翻滚了起来。
江攸宁轻轻地依偎在陆正则的怀抱里,眼眶里再次饱含着泪水,却无法寻找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透过朦胧的视线,江攸宁就看到了坎蒂丝那倔强而坚挺的侧影,高高抬起了下颌,眼底饱含着盈盈泪光,却始终不曾在命运面前低头,就好像陆恪一样。
……
全场的嘈杂声就这样平静了下来。
陆恪缓缓抬起头来,静静地打量着全场的红色海洋,那些激动和喧嚣依旧残留在空气之中持续涌动着,但海洋表面却渐渐平复了下来,如同母亲的怀抱一般,将整个烛台球场呵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遮挡所有的狂风骤雨。
垂下头,陆恪坦然而清澈地看向了自己的队友们,“今天比赛中场休息的时候,饱受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困扰的瑞恩-鲍德温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福克斯新闻已经给予了正式的报道。”
那平静的话语背后却拥有一股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力量,不少球员们都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陆恪,威利斯更是直接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斑比……斑比?”他试图询问出来一些什么,却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千言万语都隐藏在了那一句问句里。
陆恪点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然后视线停留在了自己的队友们身上,“瑞恩-鲍德温和我曾经有过一个约定,我们一起携手冲击超级碗,而后我们再一起并肩而立,为了卫冕而战。现在,这个约定已经实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落在了我们的肩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