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地精一口唾沫吐在手上,然后又捋了捋头上仅存的一撮毛,“你可以叫我‘雨果’,这是我以前的主人给我起的名字。当时他们都管我叫‘爱吃耳朵的雨果’,因为我打斗起来总是喜欢咬对方的耳朵。”
伊维塔顺声朝对方的头顶上去。看来你的耳朵也是被另一个爱吃耳朵的家伙咬掉的,这应该算是报应吧,她这样想道。
“我的耳朵?不,那不是别人咬掉的,而是我自己撕掉的。”地精雨果仿佛能听到人马少女的心声,又或者是从她的目光中观察到的。“因为它们在打斗中太碍事了。有一次我被另一只同类咬住耳朵导致无法转头,差一点就输了比赛,你知道输掉比赛的后果吗?”
伊维塔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做出任何询问的动作,她才不想顺着对方的意思去做呢。
“那就是惩罚!”雨果自问自答道,“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惩罚,以至于你会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之前的战斗中死掉。在那时,你会真心感觉死亡就是一种解脱。”地精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邪恶的表情透露出些许恐惧,似乎时至今日依然对遭受过的惩罚惧怕不已。
恍惚了两次心跳的时间后,地精雨果的表情恢复正常,“当然,我也要感谢那些惩罚才是,毕竟是它们让我在痛苦中重新找回了……”它低头思索了半晌后,吐出了一个词语,“心智。对,人类喜欢说这个词,似乎只有拥有了这东西之后,你才能真正被称为智慧生物。不过,你还是不能因此就掌握住自己的命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地精又朝伊维塔问了个问题,可是我们的人马少女还是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因为你还是个奴隶啊!”地精表情癫狂,用手使劲拍打着栅栏,“你的命运就是在牢笼中厮杀,为主人赚取金币,至于你所遭受的疼痛和伤痕,没有人会在乎,没有!谁会在乎一只地精的命运呢?就连我自己都不会去在乎那些同类的死活,更何况是他人。”雨果的表情恢复正常,还很无所谓的耸了下肩。
你们死的越多越好,最好从瀚海草原,不,整个大陆消失,伊维塔想道。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命运,如果你想摆脱它,应该如何去做?”地精坐在地上,好整以暇的问道。
伊维塔依然不言不语。
“我以前听说人马这个种族的智力不低啊,为什么今天遇到的这只如此之傻呢?”地精不屑的撇了下嘴,“你们到底算不算是智慧生物啊?”
“我会杀了你们!”人马少女恨恨的说道。
“对,对,对!”地精高兴的手舞足蹈,木腿和栅栏不住碰撞,出了一连串‘砰砰砰’的声响,“说的真是太对了。是的,只有杀了我们你才能重新主宰自己的命运,我当时就是这么做的。”
雨果说完之后,缓缓从地上站起,“从人类世界逃出来后,我又给自己加了个姓氏——‘麦饼’。虽然那些人类都叫我为‘爱吃耳朵的雨果’,但我真正喜欢吃的却是麦饼这种普通的事物。而且麦饼不需要用到小麦,粗糙的黑麦就完全能够满足我的要求。”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黄的尖牙,“如果要让我说出自己在人类世界真正学到了什么,那么除了‘残忍’以外,就只有姓氏了。对了,人类管这个叫传承。说不定数百年以后,姓‘麦饼’的地精已经遍布整个大陆了呢。”它得意的笑了下。
“当然了,单独一只地精肯定是无法生出后代的,就是不知道地精和人马会生出什么东西出来,到时候是不是应该叫半地精呢?”雨果·麦饼用仅存的那只眼睛,满含邪恶的盯着我们的人马少女。
“你想干什么?”伊维塔暗自心惊,“我氏族中的英勇战士会将你这个肮脏的地方全部踏平!”
“哈,我还没见过有哪只人马可以在地底随意穿行的。”地精不屑的笑了下,“你的那些族人如果真的敢来这里,我保证他们一只都出不去!”
伊维塔没有还嘴,因为他知道对方并没有说错。狭长的地底甬道对人马来讲十分致命,族人们如果真来到此处,确实很难能将她解救出去,更何况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没有人能。
我们的人马少女闭上嘴唇,再次用沉默武装起自己。
看到伊维塔沮丧的表情后,地精雨果·麦饼哈哈大笑着,“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小母马。你会有更大的用处。”它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囚犯,“虽然我并不喜欢你们人马的样子和身形,但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的。所以你能卖出很不错的价钱,即便比不上精灵,但也会比半羊人高出不少。”
“你要把我卖给南方的人类国家?”伊维塔再次吃惊。她知道草原上有很多荒野族裔都被捕猎到那个人类国家中充当奴隶,只是没想到有一条会轮到自己,而且是以这样匪夷所思的方式。
“你以为呢?有谁会比人类出更高的价格吗?”地精问道,“你将会为我换来至少十套精良的金属装备,还有大量的匕、长剑等武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还是处子之身吧,那价格至少还会翻上一倍!”
伊维塔没有说话,而是充满怒火的盯着这只可恶的地精。她幻想着自己冲过去踏碎栅栏,将其狠狠踩在蹄下。
“向你们的荒野之灵祈祷吧,祈祷你能遇到个心里比较正常的家伙。”地精转身朝篝火里填了根木柴,“那样你遭受的折磨会少一些。否则的话,啧啧……”它并没有把话说明,而是脚步一点一点的从伊维塔视野中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