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凋零——”王巍樵这样一说，胡长老人他们仔细观望，再仔细去感受，的确是有这样的感觉。

这本不是秋，但是，此时此刻，却让胡长老他们有一种入秋之感。

“再仔细去感受它。”李七夜淡淡地一笑。

王巍樵立即审视自己神识，让自己神识继续外放，仔细去感受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去感受这里的一沙一石、一草一木。

在这个时候，胡长老和小金刚门的弟子也都明白门主是在给王巍樵授道，所以，在这个时候，胡长老、小金刚门的弟子也都纷纷审视自己的神识，与王巍樵一样，神识外放，也学着去感受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

李七夜带着他们继续前行，看着这已经成为废墟的每一寸土地，也不由为之轻轻地叹息一声。

当年，在这每一寸土地之上，都是有着封禁，在这里曾经是得到了一代又一代的先贤加持。

大灾难之时，这里最终还是难逃被崩灭，当然，这里被崩灭，并非是因为大灾难本身。

事实上，在大灾难之时，天尸堕下，但是，却没有对这里产生冲击。

但是，在这大灾难之时，却有黑暗的力量蠢蠢欲动，欲分半杯羹，欲吞噬九界的生机与血肉，在这个时候，为了守护这片天地，不负于肩上的责任，他们都发动了攻击，轰向了那从天而降的黑暗。

为了狙击这从天而降的黑暗，他们都付出了惨重无比的代价，曾经拥有强大无匹底蕴的他们，最终，整个宗门崩灭，山河破碎。

不论是如何，但是，他们都没有辜负自己的使命，他们以生命的代价，去守护了这个世界，也是兑现了他们守护的诺言。

山河崩碎，宗门也随之灰飞烟灭，当年一战，又有多少人知道是何等的惨烈，又有谁人知道，为了这片山河的守护，他们是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呢。

或者，后人不知道，就算后人知道，随着子子孙孙的世代传承，那也早就忘记了。

不管是后人知道与否，不管后人是否记住，但是，他们不是为了后人的铭记，也不是为了后人的守护，他们所守护的，乃是自己的使命，自己的诺言，为了自己的使命，为了自己的承诺，他们愿意付出了所有的一切。

后人如何去想，有没有铭记，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道于己，无关乎他人。”李七夜轻轻地摩挲这片大地，轻轻地叹息一声。

终于快要走到万教山深处了，李七夜看了王巍樵他们一眼，淡淡地说道：“有什么感觉了没有？”

“没，没有。”胡长老他们从神识之中回过神来，不由摇了摇头，干笑了一声。

小金刚门的弟子也都摇头，他们虽然想去感受这里的一草一木，想去感受这里的一沙一石，但是，他们总抓不住什么，虽然在李七夜的提示之下，他们总有一种感觉在飘忽着，但是，他们却没办法抓住，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一样，但是，他们却抓不住。

“好像有东西。”王巍樵开口说道：“在地下，似乎有什么在挣扎，又像是在镇压，又好像是窥视一样。”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你天赋虽然并不惊艳，但是，坚持不懈，比惊艳无双的天赋，更有作用。天才，总会早早殒落。”

“弟子明白。”王巍樵牢牢记住李七夜的一言一语。

事实上，王巍樵从来不认为自己天赋如何过人，他自认自己天赋驽钝，根本就没有办法与其他人相比，尽管如此，不管自己是蠢还是笨，都未曾击垮过他，他依然是坚持不懈，从来不打算放弃，那怕他只剩下一口气，那怕是在生命中最后时刻，他都不会放弃对于大道的追求。

“到了。”此时，李七夜停下了脚步，看着前面。

在这个时候，小金刚门的弟子都纷纷抬视而望，此时，他们就是处于万教山深处，在这里颇有雾锁云绕的韵味，在天空上，有浮尘一般，但是，那又不是扬起的尘埃，乃是空间破碎之后的遗留，只不过是，千百万年过去，破碎的时空已经开始弥合，尽管是如此，依然是留下了痕迹。

在眼前，一座又一座壮丽的山岳，每一座山岳都是那么的壮观，只不过，这一座又一座的山峰，都被折断，崩碎的山体散落得一地都是，填满了这里的所有沟壑。

千百万年过去，这一座座被折断的山岳，已经被岁月打磨去了痕迹，难于看得出当年折断的裂缝了，但是，依然能让人从中看得出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