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乔故意和钱小沫开着玩笑,但是钱小沫一脸严肃毫无笑意。
“院长,既然我今天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不可以……可以不可以……”
“嗯,算你休假,你有事就去忙吧。”
李乔已经看穿了钱小沫的心思,温文尔雅的一笑,比头顶上的冬日还要温暖。
钱小沫微微一怔,有点难以置信,但是她还是再三谢过李乔,没多说什么急急忙忙回去换衣服。李乔一直沉默着望着钱小沫的背影,她小跑着消失在了李乔的视野里,他眸中的笑意才一顿,神色黯然又憔悴,眼睛里的血丝密密麻麻,要知道昨天他也是一整晚没睡着。
“钱小沫。”李乔呢喃着她的名字,一脸严肃地立于风中,若有所思。
钱小沫小跑回去,钱妈正在为钱小湘吃药,就听见玄关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十分仓促的样子。钱妈探出头来,正好看见钱小沫回自己房间的背影,便吆喝道:“怎么回来了?不是要上班吗?”
“妈,我今天休假,有事去市里一趟,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
钱小沫着急地说着,换好衣服后,风风火火地拎着小包出了门,钱妈硬是还没有回过神来,钱小沫便已经跑远了。疗养院外的公交车正好到站,钱小沫喘着粗气赶了上去。一大早来赶车外出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下车来探望老人的,钱小沫便很轻松地找了个座位坐下。
一路上,钱小沫不知道自己看了好多次手表,公交车当然没有跑车的速度快,钱小沫心里又惦记着雷铭的伤势,只觉得公交的速度和蜗牛爬行的速度一样慢,惹得她心急火燎,如坐针毡。
她好几次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开通讯录里雷铭的手机号码,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或者是个短信也好。结果,钱小沫便永无止境地陷入了矛盾挣扎中。电话拨出去后又立刻挂断,短信编辑完了之后又全部删掉,钱小沫咬着嘴皮,眉头越皱越深。是她自己提出的分手,这个时候又去联系雷铭算什么?
钱小沫一手托腮看向车窗外,冬日朦胧下,房屋、轿车、行人全部是一片毛茸茸的感觉。她叹了口气,又盯着通讯录上雷铭的名字呆。屏幕黑掉之后,钱小沫又点亮,这一路做下来,钱小沫竟然差点坐过站。
下车后,又步行了一段路,钱小沫才终于又回到了曾经住过的小区,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钱小沫踟蹰了片刻,才最终走了进去。既然都已经到了,还有什么要后退的理由呢?钱小沫的心咚咚咚地狂跳着,七上八下地等着电梯。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钱小沫正要进去,却一抬头,正好看见电梯里的苏蔚要出来。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都愣住了。
钱小沫注意到苏蔚的手上拎着一个旅行大包,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包是雷铭的。他放在卧室的衣橱里,钱小沫之前整理衣橱的时候见到过。现在,却装满了东西被苏蔚提在手上?钱小沫有点诧异,如果苏蔚不是来偷东西的话,那就是雷铭让她来的?
苏蔚注意到了钱小沫的目光,拎着旅行包跨出电梯后微微侧着身子挡住了手里的包。
“是雷铭让你来的吧?”钱小沫开门见山地问着。
苏蔚听不出钱小沫语气里的情绪,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钱小沫忍不住又问道:“那他现在还好吗?”
“还好吗?”苏蔚用的是反问的语气,她不明白钱小沫这么问的意思。
钱小沫抿了抿嘴唇,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吞了回去,“没什么,我先走了……”
“可你不是要上楼吗?”
钱小沫停下了脚步,“……没有……”
“你是来找雷铭,可是他不在家里,所以我才会来帮他拿东西。”苏蔚走上去,擦过了钱小沫的肩头,斜眸瞥了她一眼,神色淡然地说道,“如果你担心他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钱小沫怔怔地抬头望着苏蔚的背影,她没有等钱小沫的回答便扬长而去。
钱小沫木讷地愣在原地,望着苏蔚的背影,一时间不知所措。
冬日的太阳淡淡的,一阵风吹过,便吹落了停在树叶上休息的阳光,落了一地浅浅的斑驳。苏蔚的跑车呼啸着碾碎了一路的阳光,最终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一处老小区外面。一路上她刻意兜着圈子,确保无人跟踪。
小区门口有警卫站岗,因为这个小区不是普通的居民小区,而是警局的员工小区。里面住着的,全部都是警察,有现任的,有退休的,左邻右舍都互相认识。想要在这里闹事,就等同于自己走进了监狱。常言道,最危险的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连荣麟选择在这里藏身,也是动了脑子琢磨了很久。
“她来了。”连荣麟回头看向雷铭,便闪身躲了起来。
连荣麟刚刚藏起来,大门就传来了敲门声,雷铭吊着受伤的左臂,趔趄着开了门。
“BOSS!你受伤了?”苏蔚很诧异,电话里雷铭只让她收拾东西,却没说他受伤了。
雷铭侧开身子让苏蔚进来,却没想到,紧跟在苏蔚身后的,居然……居然是钱小沫!
雷铭愕然地愣在那里,瞪大了眼睛凝视着钱小沫,瞬间将苏蔚抛到了脑后。
“……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