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事,他咬着牙,看着对方慢慢撑着身体站起身,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摔倒。
刘夫人抬起头,拿过帕子一点点拭去了嘴角的血渍:“怎么,你看起来很生气,你要杀了我吗?杀了我,你就可以把你外面那些外室都弄进来了。”
刘国舅气得又抬起头,可瞧着对方嘴角流着血的模样,到底是没再挥下去:“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刘国舅一甩袖子,就要离开,不过身后却在这时候传来了刘夫人极轻的声音:“当年,你记得你去肖家求娶我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刘国舅的脚步突然一顿,抚着门框的手久久都未动弹,他咬着牙:“老夫早就忘记了!”“是吗?”刘夫人喃喃一声,望着刘国舅渐渐远去的身影,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像是怀念,又像是自嘲:“……可我都记得,你说你与别人不同,你说要带我看尽千山万水,赏遍千里桃花,你会让我子孙
满堂,一世欢颜……可是,你一个字都没做到。你这个……骗子……”
刘夫人捂着嘴突然猛地咳了起来,一张脸越来越白,透着病态的死青,哪里还有先前半点的红润,仿佛朝夕间衰老下来,哇的吐出一口血,扶着门框,滑坐在地上,望着一处,缓缓倒了下去。
因为刘夫人吩咐过听到动静谁也不许去主厢房,所以一直等后半夜,到底是不放心的嬷嬷过去想偷偷看一眼,结果一过去,就看到了浑身早就冰凉的刘夫人。
嬷嬷吓坏了,尖叫声骤然间响了起来,划破了刘府寂静的夜空:“啊——快来人啊!”而另一边的书房,从离开之后就过去的刘国舅,本来正站在暗格的一处擦着一个牌位,突然外面就乱了起来,随后是管家凌乱的脚步声,在外拍着门框:“老爷出事了,主院那里出大事了,您快去看看
吧……”
刘国舅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紧紧握着的牌位差点滑落在地,他抱住了,才把牌位放了回去,之间上面只有几个字:吾儿刘念昕之灵位。
他定了定心神,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他合上暗格,走过去打开门,脸色极难看:“什么事?”
管家却是脸吓得惨白:“老爷……您快去看看吧,夫人她怕是……不行了……”
刘国舅浑身猛地僵了下来,许久才拽着管家的衣襟:“你说什么?!”楚轻得到刘家出事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先前与刘夫人辞别之后,越想越觉得刘夫人最后那话不怎么对劲儿,不过她也没多想,所以等余栉风带着李天啸过来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诧异的不行:“
你说刘夫人病得快死了?可我先前看她还……”余栉风道:“大概是硬撑的,这刘夫人也是个狠角色,听说刘国舅知道刘宸玥那件事是她故意的之后,去找她的时候,她穿了刘国舅最喜欢的颜色的衣服,说起来这刘国舅跟着刘夫人,当年还真是让人
艳羡的一对,不过后来……听说刘夫人流产之后,刘国舅突然把刘德谦抱回来说是他的儿子,要给刘夫人当儿子养的时候,两人好像就开始崩了……”
楚轻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的?”按照年岁算,他那个时候出生了吗?余栉风道:“我不知道,可有人知道的,坊间各种版本的都有,不过更多的说是当初刘国舅怕刘夫人不会好好对他在外面生的私生子,所以故意弄掉了刘夫人的孩子。不过这些年刘夫人倒是也没表现出
怎么样,倒是挺大度的,后来听说又生了个女儿,就是刘宸玥,本来我们也以为刘宸玥真的是刘夫人生的,没想到,这个也不是,刘夫人竟然早就不能生了。”
楚轻想到刘府摆着的小佛堂,头疼:“刘夫人得的什么病?”
余栉风道:“没打探出来,估计比较严重,听说一直在吐血,止都止不住,加上昨夜似乎冻着了,现在都没醒,已经去宫里请了好几位御医了,我哥哥都请过去了,估计……撑不撑的过去还不知道。”
楚轻心想,看来刘夫人是早就知道了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才算计好了这一切,她想到刘夫人做的事,倒是不知道要同情对方,还是同情那些被她害死的无辜性命了。
李天啸大概是看出来她心情不好,宽慰道:“既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也别太在意,人各有命。”楚轻知道,可还是忍不住感慨,对刘夫人来说,大概很久之前,失去了希望,就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