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日,太后的赏赐懿旨,就下达到墨漓的别院。
因着墨漓正在弹琴,百里九歌正在听琴,文鸯便自作主张去接旨了,接了以后,还在背后将前来传旨的嬷嬷们骂了一顿,待墨漓一曲子弹完了,才将旨意拿给了墨漓。
瑶琴旁,百里九歌懒懒的趴在琴桌上,一手揉着小腹,抬眼笑问:“是什么旨意?”
墨漓不动声色的看过,浅笑:“没什么大事,九歌,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书房写封回信,让御风拿去宫里就是了。”
“噢,好。”见墨漓这样轻描淡写,百里九歌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便没当回事。
文鸯心思敏锐,为恐穿帮,还特意留在琴房,与百里九歌说笑起来。
那厢,墨漓去了书房,淡然的眸底有着一泓清冽的异芒。他的神色是带着几缕严肃的,他铺纸,提笔,毫不犹豫的书下四个字。
——绝无妥协。
写罢,将纸折好交给御风,便再度回到琴房之中,温柔含笑,纵宠非常,看不出有一丝异样。
百里九歌本是想问的,但终究是觉得自己多心了,便没有问,继续开怀的听琴。
这晚,墨漓哄着百里九歌先睡了,他披了鹤氅,徐徐步入花园中。在层层叠水前,从御风口中得知,太后了很大的火,放言说不论墨漓如何,她定是要将那五名女子送来。
御风汇报完,冷冷加上一句:“此等小事,无须世子殿下亲自劳神,属下去安排就好。”
“嗯,交给你了。”
墨漓确是不愿费这个心思,知道御风就可以全权处理。只是,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心知,除非能改变太后祖母的想法,让祖母彻底对九歌改观,否则,这种塞人的事情,便没有尽头了。
默默回房,墨漓放低了脚步,望着百里九歌香甜的睡颜,心中蓦然暖的像是点起了无数的灯。
他浅笑,来到榻上,吻了吻百里九歌的额头,拥着她入眠。
翌日,宫里真的送了五名家世清白的美貌民女来了。太后恩威并施的嘱咐了她们,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只要做好了,她定会厚赏她们。
但令太后完全没想到的是,这群女子乘坐的马车,竟然在出城没多久后就失踪了,负责迎接那些女子的御风,很快将此事禀报回太后。
太后便马上拨了人手,随着御风一起去寻人,最后,在一片树林中寻到了马车残骸,五名女子和车夫不知所踪,现场十分狼藉,还有残破的衣服和血迹。
听闻此事,太后甚是恼怒,哪里想到她辛辛苦苦找来的民女,竟然被歹徒截杀了,就连车夫也生死未卜。太后无奈,只好先着手去给那些民女的家人送抚恤金。
给墨漓赏赐美人的事,就因着这个意外而不了了之。
墨漓知道,御风是如何处理的,便是截了那辆马车,伪造出歹徒袭击的现场,再将车夫和民女先送去别处,待隔一段时间后,自会给他们大笔的钱,放他们回家。
而这一切,都是在百里九歌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上演并终结的。
在别院里又过了几日恬静的日子,有延年殿的嬷嬷找了来,说是太后娘娘闷了,请墨漓前去陪她喝茶。
因着只邀请了墨漓一人,百里九歌便留在别院里好好养胎。心里,对太后总归是存了些别扭的感觉,百里九歌在送墨漓上马车时,忽的觉得颈后凉,也不知为何,感受到一丝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