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九歌在第一时间追上去,却被墨漓握住了手,墨漓制止了她。
“墨漓,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她去追回衿儿?论轻功她不一定输给殷浩宸。
墨漓无奈道:“宸王拿了衿儿做人质,不论我们如何夺回,都有伤到衿儿的风险。”
“我知道的,可是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九歌。”墨漓打断了百里九歌的话,压抑着焦灼的内心,柔声安慰:“宸王既然答应了会保护衿儿的安全,衿儿便能无事。何况,御影已经暗中跟过去了,会在暗处护着衿儿。九歌,你别急,我会找到
机会夺回衿儿的。”
“墨漓……”百里九歌相信他,在墨漓温柔的抚触下,终是喘着气点头应了。
孤雁怒气冲冲的喝道:“敢拿我的小外甥女当人质,真是将他扒皮抽筋都不解恨,亏我还一直当他是正经好人,这干得都是什么没品的事!”
墨漓望一眼孤雁,随即招来了御雷,吩咐道:“速去一趟朝都,尽快查清楚在宸王身上生了何事。”
“属下知道了。”御雷拱手,立刻去办。
“御雷等下!”百里九歌叫住了御雷,又加上一句:“查清楚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和墨漓。”
“世子妃您放心好啦。”
百里九歌点点头,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的。望着墨漓,见他神色深邃幽远,眸底几分冷光。他喃喃:“宸王,你可知,此等做法,不仅无法帮你迅速收回失地,还会令你更为束手束脚,无法对战况做出正确的决断……既然如此,在下便索性帮你吧,正好也看看,已失左膀的昭宜帝,如何再失
掉你这右臂。”
夜色浓郁,远远的还能听见衿儿的啼哭声,像是越来越弱的丝线,却将众人的心绞得越来越紧……
殷浩宸抱着衿儿奔远了,眼下春季还没有来,夜风仍然寒冷刺骨。衿儿因着被陌生人劫夺,在挣扎着哭号不止。
殷浩宸如今也晋为人父,看着怀里这张带泪的小脸,勾起了他对孩子的想念。他不知道念念每天是在怎样的提心吊胆中哺育他们的孩儿,那天真懵懂的孩儿,又可曾知道自己和他母亲的处境?
猛然间极致可耻的感觉涌入了殷浩宸的心田,今夜他所做的事,和皇兄对他做的事,又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和皇兄一样,挟持着别人的骨肉,不择手段的想要获得战争的胜利……这样卑鄙的做法,殷浩宸啊殷浩宸,你又怎能……
就这么魂不守舍似的回到界牌关,怀里的衿儿哭累了,已经睡着过去。殷浩宸下意识的把衿儿抱紧,用自己的袖子为她挡风。
他快步从廊上走过,一股脑的只想要快点回到房里一个人静一静。
然而有人叫住了他:“王爷,您刚才去了什么地方?我等几个找您找得都快将这界牌关给翻了个个,真是急煞我等了!”
将领们匆匆忙忙的赶过来,接着现了衿儿,“王爷您怀里抱得是……这是哪家的小孩?”
“她是……”殷浩宸窒了窒,道:“是本王思念孩儿,便从一位民妇那里借了孩子过来,这般抱着,多多少少能有个念想。”
将领们面面相觑,纷纷叹气起来。王妃和小王爷的处境始终是王爷喉咙里的鱼刺,王爷除了忍受这份煎熬,已是无计可施。
“对了,你们找本王是所为何事?”殷浩宸问道。将领们也就不耽搁了,与殷浩宸一道入了房中,开始商议接下来的作战方略。这段时间围绕界牌关的血战一场比一场惨烈,周军那边粮草供给充足,可商军这边的供给却有些跟不上了。要是再这么拖下
去,商军必将一败涂地。
这个情况殷浩宸早已是心知肚明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疯狂的抢了衿儿来。负罪的感觉不断的在胸口掠过,殷浩宸沉痛的说:“向皇兄要粮草吧。”
“可是陛下他……他就算给了,只怕也要在宸王妃和小王爷身上记一笔。”
这样的话语不无道理,殷浩宸也能料到的,至于皇兄会如何去威胁念念,殷浩宸不敢想。他甚至害怕最坏的事情生,就像是从前的百里红绡那样,被皇兄……
“王爷!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突来的仓皇喊声,惊得殷浩宸思路断片,吓得心口一紧,这才看见有士卒惊慌的撞门冲了进来,因着太过惊慌而被门槛绊倒,跌在了地上。
“王爷,不、不好了,出大事了……”士卒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是周军,突然袭击界牌关,来势太猛,就快要抵挡不住了!”
全场震惊的哗然,没人能想到,在这种他们才刚拿下界牌关并且两方将士都来不及休息的情况下,周军竟又起一场猛攻。
将领们也顾不得再商量磨蹭,纷纷拔出剑,冲了出去。唯有殷浩宸,像是被一道雷劈中一般,僵立着忘却言语。他同样没有想到,墨漓竟然选择在这时前来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