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得功慨然道:“这有何不方便?庐州镇拥有兵力两万四千余人,每年的军饷约为五十余万两,然则因为层层克扣,朝廷缓拨,能够拿到手里的差不多三十万两左右……”
“六成?”
朱杰问道,“黄大人,您要知道这些将士从军,就是为了能够一家老小混口饭吃,朝廷不足额饷,各级将领再要层层盘剥,到底层士兵手里,只怕连四成都没有了,你让他们如何能够安心打仗?没有军饷,哪里来的士气?没有军饷,如何保证训练?没有军饷,如何保证下面将士不抢掠百姓?”
黄得功愕然道:“镇国公,这与我的问题没有什么关联吧?”
朱杰傲然道:“当然有关联,因为在通州镇的时候,我朱杰可以保证通州镇的将士足额拿到军饷,在天威军的时候,我可以保证天威军足额拿到军饷,在南京三镇同样如此,我朱杰向来的原则就是,只要跟着我当兵打仗,我就绝对不会亏待弟兄一两银子,如此,才能让将士们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为国效力,有了足额的军饷才能够充分训练,猜能够使军镇军备强大的战力,如果连这最基本的都保障不了,如何保证战力?连庐州镇这样庐凤总督麾下的嫡系都拿不到足额军饷的话,又如何保证南京三镇能够拿到足够的军饷?没有军饷,南京三镇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士气,可就又要散了,这可是我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方才整顿完毕的,你说,我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南京三镇毁掉?”
黄得功摇摇头,苦笑道:“镇国公,我承认您说的有道理,不过,放眼朝廷各军镇,又有谁能够有大人这样的威望与资历,有谁能够得到皇上如此的信重?天威军能够拿到足额军饷,不代表我们就能够拿到啊,即便是我们下面不层层盘剥,我们也不过能够拿到六七成军饷而已,这也怪不得马督师了……”
一旁的秦牧风撇撇嘴,答道:“黄大人,您说错了,您以为朝廷给我们拨付的军饷就是足额的?满朝文武几乎都视我们家大人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会足额拨饷给我们?怎么可能?不管是天威军,还是通州镇,亦或是南京三镇,所有朝廷军饷的缺口,可都是我们家大人自筹的,自己掏腰包填的窟窿,说句话犯忌讳的话,是我们家大人在拿自己的钱养着朝廷的军队,每年补贴给天威军与通州镇的军饷不下百万两银子!黄大人,我倒是要问你一句,如果是您辛辛苦苦拿着自己挣到的钱养活的部曲,能够将其交给对手肆意祸害吗?”
黄得功满脸的震惊,这个镇国公,竟然拿着自己家的银子来补贴麾下的将士!擦了,还真的有个性啊!整个大明朝,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将领不想着从麾下将士手里盘剥一些油水下来?即便是自己也不例外啊,没有额外的油水,那什么孝敬督师,那什么孝敬京中的大佬?这每年的冰敬与炭敬可是需要不少银子呢,单单靠着军饷,是绝对支撑不住的!这个镇国公竟然反着来,他家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即便是天上掉下来的,别人也舍不得扔给军镇啊,自己的钱,凭什么用来给朝廷补窟窿?
“镇国公,秦将军说的是真的?”
黄得功震惊问道。
朱杰点点头,答道:“不错,我初到南京的时候,如羽林前卫,情况算是好的了,将士们手中能够拿到的军饷也不过四五成,手中的钢刀都生锈了,长枪都霉了,如此的军队只怕连流匪都对付不了的,不加以整顿,不要说保家卫国,能够保护自己就不错了,本督一口气从麾下产业调拨了上百万两银子,投入了进去,打造军械火器,补军饷,好不容易使得南京三镇有了起色,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想将南京三镇搞乱,那可就是本督的死敌了!我绝对不会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