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朝堂寂静无声,本来钱谦益在朝堂上威望与资历都是一等一的,更是东林一党的领袖人物,比之史可法地位都要高上一筹,在朝堂上人脉深厚,然则这个时候,证据确凿,涉及到了盗用皇陵木料,皇家威严,谁敢上来给钱谦益求情?要知道皇上平日里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死在他手上的勋贵权臣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现在还往这个禁忌上撞,那就是自取灭亡啊!
甚至已经有不少人用鄙夷的眼光看着钱谦益了,偌大的东林党领袖竟然赶出了如此卑劣的事情,实在是死有余辜了。
至于董其昌,那就跟不用提了,虽然他的罪责要轻上不少,然则贪污三万两白银,同样是死罪啊,大明律例,贪墨超过百两,就是要杀头的,虽然后面的皇帝们不像太祖皇帝那样嫉恶如仇,但是,董其昌贪墨的银两数目也不是一个一百两就能够遮掩的啊,三万两白银啊!他可没有钱谦益在朝中的那么强大的能量!
“皇上,臣、臣知罪了……”
终究,钱谦益嘴中吐出了几个字,瘫痪在地上,一动不动。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董其昌则是拼命的嘶嚎起来,不想死啊,我可不想死啊,我家财万贯,娇妻美妾成群,还没有享受够呢!
“这个……皇上,虽然钱谦益与董其昌咎由自取,罪大恶极,还请看在他们多年为国效力,劳苦功高的情分上,从轻落……”
作为当朝辅,蒋德璟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为两个人求情,而且蒋德璟与钱谦益乃是多年的好友,关系密切,雅不愿看着钱谦益人头落地,但是,想要保住钱谦益,那就得保住董其昌啊,总不能钱谦益不死,罪责小得多的董其昌先掉了脑袋吧?
朱杰冷冷的看了蒋德璟一眼,淡声道:“蒋公,你是朝廷辅,治理朝政自然是要公正廉明,从轻落,如何从轻落,你认为他们的罪还如何从轻落?免官?还是流放?”
“这个……”
蒋德璟登时哑口无言,看来皇上是不打算手软了啊,也是,从皇上进入北京城之后,就对贪赃枉法的权贵们没有任何留情的时候,向来是能杀就杀,从不留情!
“罢了,蒋公,今日就给你留点情面!”
朱杰冷冷的喝道:“传旨,钱谦益、董其昌贪墨朝廷钱粮一事,证据确凿无疑,兼之钱谦益盗用皇家陵寝木材,实属不赦,姑念两个人多年为朝廷效力,身为朝廷重臣,朕特赐免去刀斧加身,允其自尽,来人,赐下白绫、毒酒,钱谦益,董其昌所贪墨钱财,一律收回,罚没家产三万两,其家小流放四千里,永远不得归京;国葬一事中,凡是牵涉入案者,尽皆流放三千里!那个什么溪云阁,给朕封了,其中人员全部遣散,降旨严斥吴王朱由柯,令其闭门思过,罚俸一年,混账东西,堂堂的皇族贵胄,竟然经营如此下贱的勾当,皇家的脸面都被他给丢尽了!”
“臣、臣谢主隆恩!”
钱谦益脸色灰败,哆哆嗦嗦的叩头谢恩,这已经算是恩典了,毕竟是如此重的罪名,免去刀斧加身,留个全尸,比起那些掉头的勋贵来,要强得多了,甚至连家产都可以保存住一部分,要知道不管是董其昌,还是钱谦益,两个人每个人的身家都已经超过十万两了,朝中的大员啊,仅仅罚没三万两,算是格外的恩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