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史可法登时急了,叫道:“李大人,你什么意思?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要一言而决?且不说这件事情如此决定是否合宜,即便是没有什么问题,不上奏皇上,就这样决定,如何能成?”
不光是史可法急了,连毕懋康、高弘图等人都纷纷表示反对,有的说必须要上奏皇上,请皇上准允才行,毕竟涉及到的是国家叛逆的处置,事关重大,岂能有臣子自作主张;有的则是直接反对此事的处置,郑芝龙强劫军火,谋杀钦差,甚至带着整个福州镇跟福建水师造反,罪大恶极,不将整个郑氏家族都给抄了,实在是难以面对天下汹汹民意!
这一次连段暄都有些不满了,段暄沉声道:“李大人,此事如此处置却是有些不妥,虽然皇上请您主持军政事务,然则皇上不过到了淮安府,两者相距不过数百里,派出六百里加急,一来一回,三四天时间足矣,您直接乾纲独断,置皇上于何地?这不是普通的军政事务,涉及到整个政局,牵一而动全身,一旦出了乱子,咱们做臣子的百死莫赎!”
“段暄!”
李岩脸色凝重,喝道:“别人不清楚,你主持情报部应该清楚,索尼与郑芝龙的和议,那可是要命的,其中涉及到的八千匹战马,足以武装一支精锐骑兵了,而且福州镇不怎么样,但是郑家的私军战力可是不俗,一支精锐骑兵,足以改变江南的态势了,现在搞不好满洲鞑子的战马已经在天津卫准备登船了,事态紧急,我们哪里还有时间去请皇上圣裁?所谓兵贵神速,你难道还不懂吗?一个小小的郑氏家族的生死,与整个大明江山比起来,孰轻孰重,难道你们掂量不出来吗?”
即便是李岩磨破了嘴皮子,这些人依旧不同意,事关重大,谁也不敢随意开口附和。
史可法缓声道:“李大人,我知道你没有私心,但是即便是皇上请您主持朝中军政事务,这样敏感的事务,也需要皇上肯才行,你见识卓越,远超同侪,爱惜羽毛更甚于生命,此事一旦擅自决断,可是容易落人口实的,即便是皇上再信任你,众口铄金之下,只怕也于你不利啊,从古至今,这样的事情可是不在少数!”
李岩心头微震,史可法这番话委实是为自己着想,这样的事务太过敏感,一旦被有心人利用,确实是容易引起皇上误会,君臣之间如果为此产生了隔阂,可是麻烦得很,一辈子都甭想着弥补。
旋即,李岩摇摇头,坚定道:“好了,宪之大人,既然皇上让我主持朝政,便宜行事,那此间事务就是我说了算,我做出的决断,自然由我负责,哪怕是刀斧加身,也绝不动摇,郑鸿奎的使者可是立等回复呢,时间一长,更是容易滋生变故,皇上英明神武,我想绝不会因为此事怪罪我的……”
“我的李大哥啊,你,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一旁的段暄额头青筋都跳了起来,朝中的大臣们更是一个个反对,开玩笑,此例一开,以后还拿什么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逆臣贼子?造反了都不处以极刑,那是个人有点野心,就会扯旗造反了啊!
“段暄!”
李岩有些恼了,怒喝道,“你需要记着,当初皇上临行之前,到底是如何吩咐你的,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