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给感动的眼泪都下来了,本以为要被妻子埋怨的,没想到是这个待遇。当即拉着妻子的手道:“娘子,愧杀冲也。”
李丽质柔柔的一笑道:“夫妻本一体,郎君心内郁郁,大可对妾身说说。何必借酒消愁,伤了身子,亏的还是郎君自己。”
长孙冲多少有点自责,赶紧转移话题道:“不知房二郎如何了?说来房二也是苦命啊。”
李丽质听了不禁微微皱眉道:“高阳却有不妥之处,性子又拗,别人劝说全然无用。”
长孙冲听了这句,本能的来一句:“都怪李诚!”李丽质露出惊讶之色:“如何能怪到自成先生头上?”一句话说的长孙冲脸立刻就黑了,你是我媳妇,这时候就算不同意,也该装沉默吧?怎么反问了起来呢?
从床上起来的长孙冲淡淡的看了李丽质一眼:“冲不该胡言乱语,殿下恕罪。”语气,措辞,格外的冷漠。李丽质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刚才还是温情脉脉的。一时间呆坐无语。
长孙冲见她如此,心头微微不忍,想到她为李诚说话的样子,心头一阵烦躁道:“我去秀红的屋子里。”这是长孙冲的妾室,李丽质还没过门时的通房,有类袭人。
李丽质看着他的背影,鼻子一酸,两行清泪滑落,窗外月如钩,心头寒意如冰。
房遗爱倒是一觉睡到天亮,醒来之后,自有丫鬟伺候熟悉。吃早饭的时候,高阳进来了。眼神环视一圈,丫鬟们立刻缩着脖子,推了下去。房遗爱一口包子艰难的咽下去,眼神呆滞的看着高阳,这是要出点啥事情呢?还是要出事呢?还是要出事。
“房二,你要丢人在家里丢就是了,何苦去平康坊丢人?”高阳咄咄逼人。
房遗爱有点楞,本来就很不爽这里,当即便腾的一下站起道:“某丢的是自己的人,与殿下何干?”高阳怒道:“长安城里,谁家娘子不仰慕自成先生,可有见其他人出去说了?”
“怎地,殿下可以为李自成守着清白身子,某便不能说说么?”房遗爱的各种委屈全都涌上心头,我们是夫妻啊,你不让我睡就算了,还不让我说两句?
“也罢,今日起如无必要,你我不必再见面。”高阳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房遗爱看着她的宫装背影,气的狠狠一拍桌子,两手使劲,把桌子掀翻。
李诚不能出门,不等于别人不能来登门。这不,巳时没到呢,门口有人送来拜帖。
百济沙罗登门求见,新罗使者朴正勇求见。
这两位使者倒也有趣,前后脚出门,前后脚到了怀贞坊李家。百济和新罗的使者见面,没有打起来就是万幸的,还指望这两位有好脸色么?
下了车,互相瞪一眼,各自哼一声,转身回马车里坐着。不约而同的,都拿出一份《长安风》打开,阅读这份新鲜出炉的刊物。
自打李诚不写话本之后,大唐读者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断粮。然而一个李诚倒下了,千千万万的李诚站起来。无数文人,为了生活投入了写手的大军。
不过这些写手的创作,都远远不及李诚的作品来的受欢迎。所以呢,很多作者的思路进行了转移,可以给《长安风》投稿啊。
独家经营的《长安风》,成为了长安城里文人们最喜欢的刊物。没得选啊!想要看到自己的文字变成印刷品,这是最便捷的方式。可以是一诗,可以是一段文字讲个故事,也可以是一个优秀的话本。
这么说吧,李诚的话本,给大唐的文人们推开了一扇窗户。用白话文创作的最大好处是什么呢?我来告诉你,可以水数字。元稹的《莺莺传》才多少字,后来者各种演义,电视剧霍小玉都能拍好多集。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长安风》的特色,就是按照字数算钱,分甲乙丙丁四个等级。其中最高级别的甲等,千字十贯钱。
内容丰富就不说了,有志创作的文人集中在此。这杂志要不火,那真是天理难容了。
作为外来的使者,想要了解长安的近况,最便捷的方式就是花上一吊钱,买一本《长安风》。朝廷大政,宦海沉浮,市井传言,话本志怪,尽在其中。
这俩都在等待,不过今天却注定要做一堆难兄难弟了,等了整整半个时辰,脖子都酸了,总算是出来一堆下人,抬着各种箱子。
“来,把你们送的礼物抬回去。家主说了,陛下罚他面壁,就不见两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