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商面不改色,向酒盏倒入香醇的酒,举起来敬李德明,目光深沉。
“我做事向来果断,你若此刻答应我,那么我便写书臣服宋朝,安分守己地做我的西平王,还可以派兵去攻打辽,帮你们抢回燕十六州!”
李德明站起来,极为豪迈地说道。
四周的战士宝剑出鞘。
火光在一把把利剑上反射,反射的火光交织在屋内,使得屋中更亮,气氛也紧张起来。
朱商却没有丝毫畏惧,端着满盏的酒站起来,与李德明平视。
他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李德明身上,说道:“燕十六州与我而言并不是必须的,只是你说的这个婢女,却是我必不可失去的。而且,以西夏敌辽,必完败,西平王若是和往日一样只作口头承诺,毫无实际作为,那这个协议便不必再谈。”
话毕,整盏酒倒入腹中,转身背手而去。在一排将士中,淡然迈步前进。
李德明气得一脚踹翻食案,眉头紧锁,攥着拳朝着朱商的背影喊。
“当年赵光义将我亲族挟持至汴京,若不是我父深知举族入京无异于蛟龙失水,再无翻盘可能,借故逃离,否则我族早已全灭在你宋人的剑下了!”
“当年赵光义派五路军袭击夏,却皆败与我夏人,你们宋人根本不敌我夏人,为何你竟敢如此轻视我夏人!宋人永远都欠我的!如今竟敢来谈协议,真是得寸进尺!”
将士举着剑看着李德明,等待着他的指示,准备随时拿下朱商。
天空黑得如同一团浓墨,漆漆地罩在大地上。李德明会客厅门前有一条大路,一直向外延伸,道路的两旁,摆了两列火把,火焰红极了,不停地摇摆,如同妖艳的魔女的红一般。
在天空之下,火光之中,朱商站定,从容地转过身来。
他隔着道路两旁熊熊燃烧的火把,看着站在会客厅门外气愤地举起双臂的李德明,嘴角飘过一丝笑意。
面前的人,如此无耻如此狡猾,他若不提醒一番,此人恐怕真要以为大宋欠了他什么。
“西平王,你可知宋为何会派五路军击夏?”
“是因为你父亲截夺大宋军粮草四十万!包围灵武城!这又怎能是宋人欠西夏的?”
“当今宋朝已无赵光义,如今的官家是赵恒,是他割让夏、绥、银、宥、静给你的父亲,而你的父亲却攻陷宋朝重镇灵州,后又攻取西北重镇凉州,且截断宋朝与西域的商道,截断西域向宋朝的入贡,同时禁止西域诸部向宋朝卖马,这番行为,又作何解释?”
“前几年西夏大旱,宋朝为了解西夏的饥荒,做了怎样的支持和牺牲,想必你也还未忘记吧!”
“何人得寸进尺,还望你多思量一番!”
话毕再次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迟疑,一抹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李德明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他身边的将领询问是否需要将朱商拿下,他却黑着脸摆手让将士全部退下。
此人有勇有谋,明明高傲地如同孔雀一般,却长期遮掩着那耀眼的光芒,甘愿做个普通人。今日一见,远比他听闻过的更优秀。
而且也未在宋朝为官,或许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