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逸是谁,只是普通的一个商人。士农工商,商人最低等。这么冲过去骂皇子,完全是自杀的行为。
“不要冲动!”
一急,秦落衣忘了伪装,声音快速而严厉。司徒逸被呵斥得一愣,他呆呆道:“表妹,你的口疾……”
秦落衣眼睛一转,虚弱道:“这次一撞,受了刺激,口疾突然就好了……”
司徒逸为秦落衣高兴。外面都传表妹口疾,如今好了,真是喜事。
他高兴道:“口疾已好,燕王没有理由休妻。等相爷回来,找皇上评理去!”理智归来,司徒逸忽然想到自己平民的身份,这件事只有相爷出马,才能好好教训燕王这个混小子。
秦落衣不以为然,十分随意到:“让燕王把这婚退了吧。”
“休得胡言。”司徒逸急急道,“这是圣旨所下,皇上金口玉言,怎么可能轻易退婚,就退婚了呢!你可别说气话!”
“今日,我已经令家族蒙羞,成为京城笑柄。我自问配不上,也不愿燕王如此厌恶我的情况下嫁过去。燕王不喜欢我,这么嫁过去我只是自取其辱。表哥,你想表妹幸福,就该支持我退婚!”见司徒逸动容,秦落衣立刻补上一句,“相府又非我一个千金,皇上想和相府联姻,换谁都可以,不会多加责怪的。”
司徒逸听闻,重重一叹:“你和她们,不一样啊……”
他说得极轻,秦落衣没听清楚,疑惑地抬头看他。他已经收敛了表情,轻轻道:“如果你不想嫁,就不嫁。以后不要后悔就好了。”
秦落衣摇头:“不悔。”
司徒逸仍是认为秦落衣在说气话,必定曾经的秦落衣有多爱慕燕王,他这个表哥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一年多前,燕王去边关锻炼。她每日睹画思人,又日日诵经祈求燕王平安归来。这么深的爱恋,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
他苦笑了一下,摸了摸秦落衣的脑袋,低叹道:“你这丫头,竟然做得如此决绝。我和父母都被你吓死了。你说我就你一个妹妹,你若出事了,我们怎么和你九泉下的母亲做交代呢……”
秦落衣心中一颤,眼眶不由漫出泪花。这种浓烈的感情来的强烈,也来得突然。她连忙低下脑袋,哑着嗓音道:“以后不会了。”
“这伤口重吗?”
在旁安静的玲儿忽然接口:“小姐这伤,伤得特别重。大夫说,可能留疤。小姐这容毁了,该怎么办啊……”
“这么严重!”司徒逸蹙眉,“女孩子可不能破相。”
秦落衣想到了什么,眼中闪光亮光,问道:“表哥是不是有间药铺?”
司徒逸点头。
秦落衣急切道:“刚才大夫给了我一些药方,你能抓些药材给我吗?”
察觉司徒逸狐疑,她又补充道:“我用的胭脂水粉里被人下了毒,我脸上才会一直泛着黑黄色。我想尽快把毒去除干净。”
司徒逸大怒:“是谁?!秦芷萱?”
秦落衣轻轻点头:“我现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现,所以要暗中进行。而我脸上的伤疤,怕在取药、煎药的过程中被人动手脚,所以想请表哥帮忙抓些药材,暗中给我。”
她心中一沉:只要解了毒,脸会慢慢变白的,至于微胖,只能靠减肥了。
司徒逸点了点头,声音同样放轻:“包在我身上,今晚就给你送来。”
司徒逸身为男子,不能在女子闺房多停留。临走前,他忍不住道:“要好好保护自己。若是受了委屈,就来我府上小住吧。”
司徒逸的父亲无其他妾室,所以司徒逸没有经历过所谓的妻妾争宠,子女间互相暗算。没听过,不代表不知道。他是商人,商人最会的是察言观色。他总觉得秦芷萱意图不轨,但秦落衣对秦芷萱比他还亲,所以有些话,他从未说出口过。怕被有心人听到,变成了他破坏她们姐妹的感情。
如今这女人竟然欺负到他妹妹头上,他心里恨不得冲过去揍她一顿。虽然他不打女人……
长眸微阖,秦落衣轻声道:“表哥放心,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很多事都想通了,看明白了。”
司徒家是普通家族,靠着相爷的嫁妆,在京城开了几家小店,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比起慕容世家这个有背景的娘家,秦云鹤却更善待司徒家,更宠秦落衣和秦晓君。更奇怪的是司徒家原本并非京城人士,是因为司徒氏嫁给了秦云鹤,她哥哥举家搬迁来了京城。
一个身份高贵的国公府大少爷,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两人竟然成了夫妻,身份低微的司徒氏还和身份显赫贵族大小姐慕容氏同样成为平妻,这点令人十分耐人寻味。
秦落衣不禁想,皇上若是有脑子的话,肯定要燕王娶秦芷萱,即是貌美如花的美人,又得了丞相府和慕容世家的双重扶持。
可偏偏,楚瑞帝在听到燕王当众给秦落衣写下休书时,气得脸色都青了。
“孽子!你不仅让秦落衣和你的名声受损,竟然还害她差点自尽而亡!还不给朕跪下,等明儿,好好去丞相府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