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们的一脸八卦,让楚玉珩蛋疼菊紧,他抚了抚额,万分郁闷地说:“那是秦落衣在做戏……洞房花烛夜,我只抱了她一宿,根本什么都没做……”
墨竹不信,她想着清晨两人床铺上的斑斑血迹,蹙了蹙眉道:“可床上有血迹啊……”
“我的血。”回想起那一宿,楚玉珩心酸了起来,忍不住委屈地将昨晚秦落衣如何忽悠他的事情一一诉苦了出来。
返回的百里辰和离昕恰巧听到了楚玉珩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酸涩和强烈的不满,在众人都憋着笑时,百里辰不厚道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捂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
“楚玉珩,你跟一个你喜欢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竟然一晚上什么都没生,你是不是这方面不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也对,你都处男身了那么久,说不定那方面已经坏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说着,贱贱地瞥了一眼楚玉珩的裤子,勾唇一笑,“离昕,你快给这家伙看看!”
强忍着嘴角的笑意,离昕摊了摊手说:“体虚是肾亏之兆。虽然我不擅长医治不举,但能尽量帮你开几幅强身健体的药。多喝几服药,应该能补肾安神。”
常青听闻,一脸诡异和骇然之色,就差脑门上写着“王爷,你是不是真的不行”这几个字。作为属下自然希望自己的主子早日开枝散叶,但若是身体不行……
常青猛然醒悟:怪不得以前殿下都不碰女人……
见好友和属下这么诋毁自己,楚玉珩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严重受挫,面子挂不住的他恼羞成怒道:“不是我不行!只是……”他顿了顿,苦笑一声,委屈得说,“秦落衣,把我当成傻子哄着……作为一个傻子,又如何懂得洞房呢……”
“傻子哈哈哈哈。”百里辰一脸愉悦得大笑,“楚玉珩,谁让你装傻子装太久了,这次终于栽了一个大跟头吧。洞房就是睡在点燃着红烛的新房里,秦落衣实在是太逗了!我喜欢!”
喜欢??!楚玉珩的脸一瞬间阴沉了下来。他伸手在百里辰身上点了两下,不爽得冷哼了一声:“你竟然这么想笑,我就让你笑个够!”
百里辰一呆,忽然一串爆笑声从他嘴里传出。一张苍白的俊脸骤然涨得通红,却怎么也无法止住不断上涌的笑意。而他身体无法动弹,只能干瞪着一双喷火的双眸。
“妈的!楚玉珩你竟然点我哈哈哈哈穴!欺负我不会哈哈哈解穴。救命!快来人给我解哈哈哈哈穴啊哈哈哈哈哈,混蛋哈哈哈哈哈哈!”
跟主子作对,这不是找死么……
墨竹十分同情百里辰,但还是无情得无视了拼命大笑、满脸涨红的百里辰。她望着一脸苦闷的楚玉珩,不解地问:“殿下……昨日那么好的机会,您为何不告诉王妃,其实前段时间,是您假扮百里公子……而之前更是一场误会……王妃若是知道了一切,您就不用假扮得那么辛苦了。”
“昨晚一直有人偷窥着,我想等人走了再告诉她真相。”楚玉珩心塞地说,“昨晚还没说,她就点了我的昏穴。”
“殿下,您可以现在说啊。” 墨竹怂恿着,“王妃生气就说明在意您,在意您就说明喜欢您。殿下主动点,王妃的心结就能解开啦。”
“墨竹,你说得只是某种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在她现在生着气、什么都不信的时候,告诉她其实我就是世人眼里的傻皇子,而我一直在骗她自己是百里辰,恐怕她会更加厌恶我,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他何尝不想告诉秦落衣真相,但他更怕换来的是她更深的误会和无情的离开。她已经讨厌了百里辰,若是她知道楚玉珩是装傻,一定会联想这场婚约是不是他故意为了秦相而娶她利用她,到时候他简直是百口莫辩。而她一旦厌恶了楚玉珩,他就没有任何一个随心所欲亲近她的机会了……
楚玉珩苦涩一笑,觉得自己竟也有无措的时候。
想以百里辰的身份迎娶秦落衣,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用了楚玉珩的名义,还将秦落衣卷进了宫廷的斗争……
“我怕再走错一步,就更加挽回不了了……”
想告诉她真相,但话到嘴边,却总是说不出口,只能小心翼翼地装傻得享受着作为傻子时能得到的温柔,却也丧失了作为正常人拥抱秦落衣的权利。
见主子一副“我吃不到肉我好郁闷”的神情,常青灵机一动,出起了馊主意:“以王妃的脾气,现在主子告诉她真相,的确不是一个好时机。不如,殿下先装痴傻和王妃相处着,等日后,大仇得报,殿下可以让离公子假装治好您的痴傻之症。至于百里辰的身份,既然被王妃厌恶了,就无需再解释了,省得王妃乱想误会。”
常青言辞灼灼的分析,不由说动了楚玉珩。舍弃百里辰的身份,与秦落衣重新开始,未尝不是一件好方法。
百里辰大怒:“你们,哈哈哈哈用我的身份哈哈哈哈还让我被人讨厌哈哈哈哈……”话还未说完,再度被人点了哑穴。
又被点笑穴和定穴,又被点哑穴。百里辰想笑又笑不出声,快被憋死了。
我用五年打造的身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被你这么糟蹋了!
百里辰目光凶狠地瞪着楚玉珩,楚玉珩苦笑一声,十分凄然地说:“可是,一直装傻……她就一直把我当小孩哄着……”
“难道殿下对自己没有一点信心?”常青恨铁不钢得说,“可以生米煮成熟饭啊。王妃成为殿下的人了,还怕王妃离开吗?”
“不行!”墨竹一把将常青推开,蹙眉否决,“若霸王硬上弓,王妃更不可能原谅殿下了。殿下,您不能听常青胡扯,以免事情越来越糟!”
“谁说霸王硬上弓!”常青瞪着双眸反驳道,“我的意思是,殿下以傻子的身份接触久了,说不准王妃习惯殿下在身边后,会喜欢上殿下!到时候水到渠成……”
喜欢这个词一瞬间在楚玉珩心湖上掀起了一阵阵涟漪,但他同样知道,如今的秦落衣对他最多的情感只是怜悯和同情,根本没有男女之爱。
秦落衣会喜欢上一个傻子吗?会吗?
常青奸笑了一下,再度怂恿道:“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殿下还怕俘获不了王妃的芳心?而且属下现王妃表面冷情,其实性子很软。特别是现在王妃以为殿下是傻子,完全不设防,可以慢慢攻占王妃的内心!”
楚玉珩听得很认真,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认真过,半响,他小心翼翼地求问:“真、真的可以吗?”
“一定可以!”常青眼睛一转,笑眯眯地说,“不过殿下必须迅速行动起来!要不要属下送您几本书学学?这可是属下几年的珍藏!”
楚玉珩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祥的预感。踌躇了很久,他终于下定决心,认真地说:“常青,如果我成功抱得美人归,一定重重奖赏你这个功臣!”
墨竹一脸无语得看着两个认真分析着如何追秦落衣的逗逼,想要劝诫殿下不要做死,但见殿下瞬间信心满满,一扫之前的萎靡,最终没有说出口,只能鄙视地看了一眼教坏殿下的常青。
“墨竹,找个机会回到秦落衣的身边,好好保护她!”
“属下遵命。”
楚玉珩沉默了一下,又小声补充了一句:“要帮我多说说好话……”
墨竹呆住:殿下,保护什么的都是借口,其实你只是想让属下说您的好话吧……
半个时辰后,楚玉珩离开了暗房。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出了暗道。
“殿下,王妃没有离开过书房。”
听完兰清的汇报,楚玉珩点了点头,吩咐道:“逸辰已经醒了,你无需再假扮百里辰。从今天起,你就作为王府的护卫,时刻保护着秦落衣。”
兰清愧疚得说:“可属下曾经做过错事,殿下还原因相信属下……?”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王信你,才将落衣托付给你。”楚玉珩沉声打断,“但你若敢伤害落衣一分一毫,本王决不饶你!”
兰清原以为上次之事,自己已经无法得到殿下的重任,所以等着殿下清醒后重罚自己,没想到殿下竟然原谅的自己。兰清心里满满感动,同时想起了还在受罚的雪梅:“不知雪梅……?”
楚玉珩目光一寒,冷冷道:“上次的事情,你是无心之举,她却是有意为之,本王绝不会将任何危险的人或物放在落衣的身边。等她受完刑,派她去安平,那里自会有人去接应她。”
兰清知道,以殿下以往的狠辣手段,雪梅决不可能只是在水牢里呆上一周就轻易放过。殿下顾念着旧情,放雪梅一条生路,只希望她以后不要再对殿下那么执念了……
四名暗卫,两男两女,原本应该一心为主。但雪梅却对主上有了不该有的感情,而他也因为偷偷喜欢着雪梅,差点害死了主子……
这一次,他要将功赎罪,好好得保护王妃!
“是,殿下!”
到了时间,自动解开穴道的百里辰“砰”得跳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常青,放开我,我要揍死这个混小子!”
“公子,你再乱动,身上的伤要裂开了。啊,已经裂开了。”墨竹小声道。
百里辰不敢乱动,却不满地哼哼:“要不是我,他能泡妞吗!”
“要不是我,他有那么多钱吗!”
越想越气,百里辰咬牙大骂道:“现在翅膀硬,骑到本少爷头上去了!本少爷我出生时,他还不知道在哪凉快着呢!”
常青听了,满脸滴汗,扳着手指算算,百里少爷也就比主子大了两岁半而已。
“离昕!”
“嗯?”一旁看戏的离昕懒洋洋得应着。
嘴角一勾,百里辰凑上前,贱贱地笑道:“咱们找机会修理修理他!”
“打不过……”
百里辰瞪眼:“你真弱!”
离昕不爽地冷哼:“我不想被一个连点穴解穴都不会的人鄙视武功。”
“我是文人,用智慧歼灭敌人!”百里辰搓了搓手掌,贼兮兮地说,“你真笨,楚玉珩的死穴就是秦落衣嘛,只要拿下秦落衣,楚玉珩还不乖乖听从,任由摆布!”
“话虽如此……”离昕抽了抽嘴角,劝道,“我劝你还是不要用这张脸去见那位暴力还会下毒使阴招的姑奶奶,以免……死的太惨……”
“不会的,我们是老乡。所谓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们一定能一见如故,气死楚玉珩那丫!”
离昕不客气地打断,认真地说:“金榜题名时,没见你有多欢喜。洞房花烛夜,也没见楚玉珩有多开心。所以别提什么人生四大喜事……等你见了秦落衣,绝对成了人生四大悲事之一。如果成功与秦落衣一见如故,那么人生的第二大悲事就是被楚玉珩狂揍一顿,信我。”
百里辰认真地看了看离昕,好半响才道:“你这么肯定,不会是被揍过吧……”
“……才没有。”
“你刚说你打不过,不会真打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