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大地，卷过神城的大街小巷。

在某座客栈的屋檐上，静立着两道身影，一老一小，老的是圣宫深处的那一位老人，小的便是布衣少年莫子了。

从李逸的出现，到离去，两人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们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不多时，黑衣女子来到这里，看了看老人，又望向莫子，她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小姐让我把这封信笺交给他。”

莫子面色平和，开口：“那就去吧！”

女子一顿，二话不说离开了这里。

这时，老人开口：“圣主，为何不直接杀了黑剑士？”

莫子摇摇头：“九天玄女与黑剑士之间是宿命，唯一能终结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我可以杀掉黑剑士，但玄女可能不再是圣宫的玄女了。”

老人沉默，似乎想起了西牛贺洲的那些人，于是乎，他想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如果没有九天玄女，圣宫还是圣宫吗？

那些人一定不会让神女活着的。

莫子抬起头，注视着星空，他缓声说道：“宿命，也是一种轮回啊！”

当年残阳神殿中的所有神邸都陨落了，只剩下九天玄女，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有她活了下来，这是一道秘辛，唯有历代的圣宫之主方能知晓。

最后，九天玄女悲伤欲绝踏入轮回，从此浑浑噩噩，在人世间来回普度。

时间一晃，岁月朝朝，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然是千百万年过去了。

宿命，也是一种轮回。

这是玄女与黑剑士之间的关联，若能斩断，玄女当化作神，若无法斩断，玄女可能会再次踏入轮回。

想到这里，莫子下意识的垂头头颅，他紧盯着那间小小的院子：“当年北冥一役，带走黑剑士的似乎是青龙，如今李逸回来了，那么，他刚才给神女的应该就是最完整的轮回法了。”

老人露出惊容：“北冥那条青龙？”

莫子点头：“不错，神魔大陆百万年的岁月下来，只有两个人成功的从轮回中苏醒过来，青龙是其一，人皇是其二，而神女可能会成为第三个。”

老人一顿，紧皱眉头：“人皇还活着吗？”

那可是诸神时代的人物了，到了现在，历史书上可能都已经找不到关于他的记载，若是人皇还活着，消息传出，也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莫子神色肃穆：“他是圣宫最大的敌人，你要小心一点，时刻警惕。”

老人忍不住问：“他现在在哪？”

莫子注视着无垠的虚空，吐出两个字：“域外。”

这是令人沉重的两个字，域外便是虚空，游离于大陆之外的世界，神秘，可怕，冰冷，空洞，没有尽头，也没有方向，一旦踏入这里，将会彻底迷失。

但对于人皇而言，虚空并不算什么。

当然了，莫子所担忧的并非是人皇的归来，而是人皇与黑剑士的接触。

很长的时间过后，莫子吐出一口浑浊之气，他开口：“或许要不了几年，他们便会复苏了，神女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老人道：“黑剑士呢？”

莫子轻叹：“随他吧！”才神藏境的黑剑士，实在是没有什么威胁的力度，圣宫内门的深处，任何一名长老都足以击杀他了。

夜空下，黑衣女子快速前行，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她追上了李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