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生慌乱的后退了一步,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她转身欲走,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掌钳制住,像烙铁一般,烫得她手腕生疼。
她瑟缩了一下,想要收回手,男人却不容她躲避,大手一用力,她踉跄了几步,跌坐在沙上。她神情有几分狼狈,还有几分恼怒,“放开我!”
沈存希一跃而起,扣着她手腕的手力气不大,却由不得她挣脱。此刻,他的心脏砰砰的急跳着,眼前掠过她充满恨意的双眼,尤为惊心。
他张了张嘴,忽然想起贺东辰说的那句话,所有的问题都堵在了喉咙口,任他焦灼不安,他也问不出口。另一只手抬起来,轻轻落在她肩膀上。
掌心下的身体在轻颤着,带着莫名的抵触,他再也忍受不了,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怀里的娇躯瞬间紧绷僵硬,他的大掌在她背上轻轻抚摸,想要让她放松下来,他声音暗哑,还带着刚睡醒的磁性,他低低道:“不要紧张,让我抱抱你,只一下就好。”
贺雪生眼中恨意浓烈,在她祭奠过去时,她如何还能在他怀里安然?她双手牢牢地抵着他的胸膛,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来,“我再说一次,放开我!”
沈存希没有放,怎么能放?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好不容易还能这样抱着她,哪怕她恨他,他也不会再放开她,“雪生……”
他唤她,声音温柔缱绻,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他已经错过一次了,怎能再错过第二次?
贺雪生没有再挣扎,她安静下来,但是身体依然紧绷。沈存希心中苦涩,却不能再强求更多,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他们的拥抱在时光中定格,女人微侧着身体坐在沙上,背影僵直,男人双腿微曲着搁在沙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处,神情痛苦而满足。
过了许久,刺耳的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一室的沉寂与别扭。贺雪生抬头望去,是她的手机铃声,她挣了挣,沈存希没放她,她又挣了挣,他还是没放,她不由得恼怒,“我要接电话,放手!”
也许是见她真的恼了,沈存希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看她如一只轻盈的羚羊,迅速跳开,向办公桌跑去。他双腿屈起来,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她接电话。
今天的她穿着一身酒红的套装,削肩短上衣,同色阔腿裤,露出一截小蛮腰,性感又迷人,头梳起扎在脑后,走动间,尾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
自重逢后,她的每一个样子对他来说,都是陌生又熟悉的,陌生,是真的陌生,熟悉,也是真的熟悉。比如七年前,她绝不会穿露腰的衣服。
那时候的她,喜欢穿牛仔裤毛衣平底鞋,看起来像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而现在的她,多了几分性感与妖娆。
贺雪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哥哥上次安排给她的相亲对象,去年贺氏年会,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贺氏股东之一靳向南,戴着眼镜,如狐狸一样狡猾的男人。
他是贺东辰的学长,亦是贺氏的股东之一,还是靳家唯一的继承人,她没想到,他会来和她相亲。
男人声音温润的从电话彼端传来,看似精明狡猾,实则是个温暖的人,她低低的应了两句,顾忌着沈存希还在办公室里,她没有多说什么。
“那这么说定了,晚上我过来接你。”男人一锤定音,贺雪生才现自己一直在走神,她说了句“哦”,手机就被一只大掌抽走。
她猛地回过头来,看见沈存希就站在她身后,经过小憩,他眼睛里的红血丝慢慢褪去,整个人都神采奕奕,他睨了一眼暗下去的屏幕,问道:“谁的电话?”
贺雪生心中恼怒,“谁的电话也跟你无关,手机还给我。”
她去抢手机,沈存希手臂举高,她够不着,就不停的跳着,像只猴子一样,无端的给人几分喜剧的效果。他另一只手伸过去揽着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看着她酡红的小脸,喉间滚动了一下,趁她不备,他结结实实的吻上去。
贺雪生没有料到他会就这样亲过来,她怔愣时,他的薄唇已经贴在她脸上,柔软热乎的唇,像带着十万伏特的电流,她全身都哆嗦了一下。
这是一个完全不带任何情.欲的吻,干净纯洁又带着隐忍与怜惜,是那么的不真实,他一触就走,然后将手机还给她,转身走到沙旁,伸手捞起绒毯,慢慢叠整齐。
贺雪生抚着脸颊,那柔软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脸上,意识到自己在干嘛,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她瞪着站在沙旁穿西服外套的男人,他的衬衣有些褶皱,是刚才在沙上睡觉的时候弄皱的,他抬手抚了抚,抚不平也不管,只管穿上外套。
“沈存希,我有没有说过,不准随随便便抱我亲我?”贺雪生的话像碎冰渣子一样吐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