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存希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头靠在她怀里,“依诺,你会不会认为我心狠手辣忘恩负义?”
“不会,有些人你对她越仁慈,她只会越变本加利,我们不是圣人,不能一而再的纵容,连清雨是罪有应得。”贺雪生摇了摇头,当年若不是连清雨陷害她,她不会被人迷昏带走,小忆也不会患上重病,客死异乡。
她没有亲自动手对付她,不是她心怀仁慈,而是要让她知道,她以为永远不会对付她的人,终有一天也会对她下手。
毁灭一个人,远远不如毁灭她的希望来得更痛快,因为那个时候,她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沈存希紧紧抱住她,“依诺,你会相信我吗?”
贺雪生一怔,感觉到他越抱越紧,良久,她才道:“沈存希,我不能给你希望,我会试着去相信你,但是我不能保证,对你能到深信不疑的程度,因为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弄个明白。”
“嗯,只要你愿意尝试着去信任我,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别的,我会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我值得你深信不疑。”沈存希淡淡道,她能松口,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嗯。”贺雪生轻轻闭上眼睛,他在她面前怎能如此卑微呢?
沈存希轻轻推开她,仰头望着她的脸,灯光下,她的脸色还泛着病态的苍白,他伸手捧着她的脸,嗓音低哑道:“依诺,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疑问,都不要放在心里瞎猜测,有疑问当面向我问清楚,哪怕你不相信我,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做到坦诚,可以吗?”
贺雪生垂眸静静地望着他,他眸底有着一抹乞求,她低下头去,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好,我会做到向你坦诚。”
沈存希眸中的寒冰刹那间融化了,他再度将她抱进怀里,情动如斯,他隐忍不住,深深地吻住她的唇,温柔缱绻的抵着她的舌,他所求不多,只要这样就好。
贺雪生喉间滚过一声绵长的叹息,舍弃不了他,那就试着去相信他吧。
过了一会儿,沈存希放开她被吮吻得红滟滟的唇,心中欢喜之极,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唇瓣,贺雪生羞赧地垂下眸,眼角余光瞥到他手臂漫延至手背上的抓痕时,她说:“我去找护士要伤药,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说着她要掀被下床,却被沈存希拦住,“你烧刚退,歇着吧,这点伤没事。”
“不行,指甲有细菌,要消毒上药才行。”贺雪生很坚持,他不拿自己当回事,她看着怪心疼的。
沈存希瞧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他心里轻轻一荡,被她认真对待的感觉真好,他薄唇微微翘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不是很心疼?”
贺雪生脸颊微微烫,她移开视线,故作傲娇的模样,“疼,疼得心脏都快爆炸了。”
沈存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知道她这话说笑居多,认真的成分居少,他心里还是被幸福涨满,他抬手轻刮了下她挺翘的鼻梁,“我去找护士,你在床上坐会儿。”
“嗯。”贺雪生点了点头,看他起身朝门口走去,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舍,“沈存希……”
沈存希听到她的声音,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眸里带着疑惑,“怎么了?”
“没事,你快去快回。”贺雪生摇了摇头。
“嗯,我马上就回。”沈存希眸底的笑意更深,他转身拉开门出去了。原以为坦诚以告,她会更加防备他,没想到竟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他去护士台拿了碘伏与伤药,重新回到病房里,贺雪生正盯着天花板呆,见他去而复返,她连忙坐直身体,看着他走近,她接过银色托盘,道:“我来吧,你把衣袖挽起来。”
“好。”沈存希脱下西服,解开袖子上的纽扣,露出一小截手臂。
指甲印很深,边上血肉模糊,两条手臂上一共有十条抓痕,贺雪生拿棉签沾了碘伏,一边给他的伤口消毒,一边轻轻吹气,眼角余光瞄到他微微皱眉,她心疼道:“很疼吗?”
“不疼,没事的,你继续擦药吧。”沈存希摇了摇头,看着她紧张心疼的模样,就是再疼也值得了。
虽然听他这样说,她还是放柔了动作,擦好右手臂,擦左手臂,看到他腕间的宽表,她道:“要不要把手表摘了,万一碘伏会腐蚀,这么贵的表就太可惜了。”
沈存希犹豫了一瞬,收回手去,慢慢摘下腕表,那一块肌肤比别的地方颜色要浅一些,是长期戴手表所致。
贺雪生轻轻抹药,看见他腕间那条狰狞的疤痕,她动作一顿,棉签从她手里滑落下去,掉在白色的被子上,她也顾不得,双手捧着他的左手,“伤的时候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