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鹤戾,码头前的地上,尸横一地,鲜血染红了地面,在皎皎月华下显得触目惊心。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水面上波光跳跃。
保镖扶着连默冲向停在码头前的快艇,仿佛看到一线生机,他眼睛里的神采格外明亮,他对艰难行走的连默道:“少爷,快了,我们快到了,再坚持一下。”
连默的腿中了枪,行走间传来剧疼,他咬着牙关隐忍着,额上青筋直冒,冷汗扑簌簌滑落下来。他时不时还回头看向那辆黑色轿车,仿佛下一秒,宋依诺就会从那里面钻出来。
不甘心!
他不甘心!
只一步之遥,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他们明明可以离开这里,去国外重新开始,到时候他们的世界没有沈存希,没有那个孽种,只有他们两个。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执着了七年,他终究得不到她,离那辆黑色轿车越远,他心里越绝望。直到被保镖搀扶着上了快艇,他终于忍不住满心的绝望,对着天空连开了三枪,撕心裂肺的大喊:“宋依诺,我绝不会放过你,绝不!”
快艇迅速驶离,在江面上溅起了无数水花,连默颓然跌坐在甲板上,保镖看着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劝,大约十分钟后,他们已经离开码头,前面江面上泊着一艘大船,船身简陋,可以偷渡到国外去。
他们从快艇换乘了大船,连默坐在甲板上,冷风扑面而来,他整个人冷静了许多,腿上的伤已经疼得麻木,鲜血也不再往下涌。保镖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连忙走进船舱里,去找急救箱。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投无路,连平时的危机感都不复存在,所以他们并没有现这艘大船上,根本没有其他想要偷渡的人,安静得近乎诡异。
保镖走进船舱,刚弯腰抱起急救箱,他感觉到身后一阵阴冷,连忙转过身去,身后一个黑衣男人拿枪指着他,神色冷酷,他身旁还站着几个黑衣人。
他心口突突直跳,暗道不好,他们中埋伏了,黑衣男人扬了扬手中的枪,冷声道:“双手举起来,蹲到角落里去。”
保镖将急救箱放下,慢慢举起手来,黑衣男人朝另外一个同伴偏了下头,那人走过去,将保镖五花大绑起来。
连默坐在甲板上吹着冷风,看船在江面上行驶,他满心悲恸,白叔死了,依诺逃了,他感觉到自己前路渺茫。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他耳背一紧,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压迫感与杀气,他猛地转过头去,看到一个男人从船舱里走出来,男人穿着黑色大衣,逆光而来,浑身上下散出令人心惊胆寒的气势。
他眯了眯眼睛,已经察觉不对,连忙抓起枪对着男人连连扳动板机,可是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沈存希踩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靠近连默,他神情冷酷,眼眶腥红地锁着眼前如困兽之斗的连默,他冷笑道:“连默,你也有今天,众叛亲离的滋味如何?”
连默想要站起来,可是腿疼得麻木了,他根本就无法站起来,他几乎已经猜到,岸上外国杀手的追杀是他设的局,他不动一兵一卒就将他逼入绝境,他呵呵笑了起来,“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便你。”
沈存希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想起那段视频,他折磨依诺的样子,他就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杀了你,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连默瞧着他阴狠的模样,反倒不如刚开始那么慌乱了,落在沈存希手里,又在江面上,他绝不可能给他活路,他冷冷道:“沈存希,依诺见过你现在这个模样吗?”
沈存希眼眶腥红,神情暴戾噬血,在月光下尤其显得妖异,听到他提到依诺的名字,他突然暴怒,冷喝道:“闭嘴,你没有资格叫她的名字。”
说罢,他一脚踩在他的伤腿上,连默疼得惨叫一声,浑身直颤,额上冷汗一颗颗滚落下来,他咬牙冷笑,“沈存希,你是全世界最绿的绿乌龟,你拥有了她多久,算起来还不到一年吧,可我拥有了她两年。”
沈存希额上青筋直冒,他咬紧牙关,鞋尖使了力,在他伤口上故意缓慢的碾磨,听到他痛得闷哼,他心里就痛快,他邪佞道:“凭你也配?”
如果连默得到过依诺,依诺不会在墙上一遍又一遍的抠出宋依诺爱沈存希的话,她更不会受尽折磨。他不会受连默挑唆,就去怀疑依诺对他的感情,那样的话,她就太可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