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衣轻声慢语道:“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我这儿了,听说年前你去了趟江南,还认识了一个姓徐的年轻人,闹得满城风雨的,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
语气里并未有责备之意,反而是隐含关切。
“哪里就满城风雨了?”萧知南轻挽住萧羽衣的手臂,略有些撒娇意味道:“姑姑莫要听有些人胡说,明明是他被人家从江南赶了回来,就凭空污人清白,这等人性真是令人不齿。”
萧羽衣打趣道:“这个‘他’是谁,端木家的小子吗?还有这个‘人家’又是谁,可是那位徐公子?”
萧知南没有小女儿的害羞姿态,落落大方地承认道:“就是这两人。”
萧羽衣轻叹一口气,“能被别人喜欢,是幸事,也是福气。”
萧知南面上仍是笑意吟吟,语气却是微微转冷,“就是不知是贪图我这个人,还是贪图这个公主身份。”
萧羽衣伸出手摸了摸萧知南的脸颊,笑道:“我们家知南这般风华绝代的女子,试问哪个男人不动心?”
萧知南轻声道:“以色事人,不能长久。”
萧羽衣犹豫了一下,缓缓道:“知南,你要清楚一点,生在天家,许多时候都逃不过一个身不由己。”
她微微垂下眼帘,接着说道:“当年父皇要我嫁给秦显,我又何尝愿意,可最终也还是嫁了,做了大郑哀帝的皇后。”
萧知南停下脚步,望着廊外的碧波湖水,轻声道:“当初是姑丈禅位给皇祖父,合一个‘献’字,所以在修郑史的时候有人提议将其盖棺定论为郑献帝,可还是姑姑你亲自去见了皇祖母,将那个‘献’字改成了‘哀’字。”
萧羽衣也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当初你祖父和太祖父联手动太庙之变时,他还是个未及冠的孩子,登上帝位后也只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皇帝,大郑的江山不是他败尽的,他有什么错?父皇让他禅位,他又岂能说半个不字?无非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萧知南喃喃说道:“可姑姑你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而终身不嫁?”
萧羽衣摇头道:“我不是为了他,只是无意于再嫁,我自小便羡慕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对我来说成亲是件大事,既已结为百年之好,又怎能轻易背弃。”
萧知南苦笑道:“姑姑你是自己给自己立起一道樊笼,使心意终是不得自由。”
萧羽衣笑了笑,“这样也挺好,我本该早早死在巨鹿城中,现在每活一年都是多赚的。”
萧知南重重叹息一声,“又何苦?”
萧羽衣扶着长廊的立柱,微笑摇头道:“不苦。”
萧知南与那位深宫中的亲生母亲从未有过交心话语,反倒是经常在这位姑母面前袒露心扉,多年以来,姑侄两人早有一份外人不得而知的心有灵犀,于是萧知南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重新迈步前行。
这条长廊绕湖一周,形成一个圆,这个圆又与府中的其他长廊相连,其中有一道长廊延伸至圆湖的中央位置,在那儿形成一个大不大小的湖心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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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湖心亭中,凭栏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