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明王法相烟消云散,显露出丁泽园的本来身形。
丁泽园死死盯着徐北游剑上的紫青色剑气,缓缓说道:“我曾听闻师长说起过,剑宗有重器名曰诛仙,其剑气为紫青二色,号称杀伐第一,剑下地仙亡魂无数。”
徐北游再度举剑,并拢双指在剑身上轻轻一抹,剑上诛仙剑气再盛几分,平淡问道:“还要死战到底?”
话音未落,徐北游五指成钩,已经重获自由的五剑激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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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已散,金身已破,丁泽园再也不敢硬抗五把剑宗利器,身形朝一旁闪去,却仍旧是被玄冥一剑划破袖口,在小臂上留下了一道三寸长的伤口,血肉模糊。
徐北游提剑随之而动,一线剑气直逼丁泽园的心口。
丁泽园不得已只能竖起单掌立于胸前。
剑气掠过之后,这只手掌鲜血淋漓。
徐北游手中剑气一涨再涨。
丁泽园眼前铺天盖地皆是各色剑气,如大江大潮一般直扑而至,剑气似如水雾弥漫,大有青河泥沙河水俱下一气三千里之势,先不说杀伤力如何,单单这一剑的神韵,已然可见一派宗师大家的气魄。
丁泽园心中大为惊骇,震惊于这位剑宗徒的气机磅礴,几乎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这哪里是初入地仙境界的修为,恐怕积年地仙也不过如此。
丁泽园伸出双手虚按,以双手挡住那片连绵不绝的剑气。
层层叠叠的剑气轰然撞击在丁泽园的掌心上,如同冬去大江撞在崖壁之上,当头的剑气如江水一般粉身碎骨,但其后的剑气仍旧是源源不绝。
丁泽园的双手上青筋暴起,衣衫飞舞,身形缓缓后退剑气仿佛无穷无尽,凭借着稳步攀升的气势,缓缓推进。
丁泽园双手先是鲜血淋漓,继而血肉模糊,身上的儒衫更是被划出道道裂痕。
此时此刻,丁泽园有苦自知。
眼前这位剑宗徒的气机流溢惊人,若是将气机比作银钱,那么徐北游毫无疑问就是身家百万的巨商富贾,而丁泽园顶多就是个寻常商人,两人互相砸钱斗富,初始尚能不分上下,可时间一长,丁泽园就必然难以为继。
丁泽园的额头暴起青筋,也说不清是嫉妒还是恼恨。
他为了踏足地仙境界,足足用了四十余年的光景,吃尽了诸般苦头,受尽了师长的各种屈辱,这才跌跌撞撞走到今天这一步,可眼前则个年轻人却不过及冠之龄,就已经驻足于地仙境界,定是师长全力栽培,两者相较何止是天差地别?丁泽园可以忍受魏无忌、张无病这些积年地仙高于自己,却无法容忍一个年轻小辈轻描淡写地胜过自己。
凭什么你能轻而易举踏足地仙境界?凭什么你的地仙境界又能胜过我一筹?
丁泽园白皙脸庞上骤然浮现出一抹病态红色,瞬间自毁窍穴经脉数十,全身气机沸腾不休,周身红色莲华层层叠叠绽放开来,出一声如炸雷般的震天怒吼,双臂猛然向外一分,双手分江,汹涌剑气被硬生生地分成两股,从他的身边激流而过。
徐北游面无表情,伸出未曾持剑的左手,以食指中指比作剑指,然后画了一个圆。
圆分黑白两仪。
被丁泽园分成两股的剑气开始变阵,以剑十七之势一左一右环绕丁泽园,遍地流锁,如两条护城河合拢,将丁泽园完全笼罩,构成一座剑气牢笼。
丁泽园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眼神阴鸷地望着徐北游,道:“不愧是剑宗徒,一身剑道修为让本座也自惭形秽。”
徐北游平静问道:“可有遗言?”
丁泽园不怒反笑,向前一脚踏出,这方天地仿佛要为之震动,以他落脚处为圆心,地面瞬间破碎不堪。
丁泽园双手合十,高声诵道:“若有众生应佛度者,即现佛身!”
这一刻,他浑身浴血,血液汹汹燃烧。
丁泽园再次自毁丹田窍穴近百,无数鲜血自毛孔渗出,流转于体表,使其更像是一尊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