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外面世界生的种种,徐北游一无所知,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只不过后者是因为不想去听,而徐北游是根本听不到。
他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死门”中已经有几天的时间,这时候门外头属于萧瑾的人八成都已经撤走,换句话来说,此时这个洞天中就只剩下徐北游一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不知该如何出去。
不过在此地也并非全无收获,徐北游在静室中摸索一阵之后,竟是又找到一处内室,就在老僧背后的那面墙壁上,或者说,老僧本就是背靠着内室的石门上坐化而亡。
进入这处洞天的钥匙不是诛仙而是诛仙剑气,不过打开折扇内室石门的钥匙却是诛仙。徐北游以诛仙打开石门进到内室中,现内室中倒像是一间书房,有桌有椅,还有书架。这些家具并非是以石材铸就,而是以一种不知名的木材所造,历经千年而未有半分腐朽之意,不过徐北游很快就觉恐怕不是因为这些家具的材料特殊,而是因为这间书房有神异之处,因为徐北游现书桌上的砚台中还有残墨未干,仿佛是主人刚刚离开不久。
徐北游不敢说此地到底有多少年未曾有人来过,但他可以肯定,在剑宗倾覆后的几十年内,绝对无人踏足此地。
总不能这点残墨也是什么古兽鲜血所制成吧?
徐北游有八成把握可以肯定,此间书房可以使其中的物事历经千年而如新,与传说中的烂柯人典故有异曲同工之妙。
书桌后面就是书架。
书架上放着的不是书,而是一卷卷竹简,竹简这种东西,很不方便,重量很沉,占地很大,却又记载不了多少文字,所以在纸张出现之后,便被迅速替代,如今已经很少能见到这种东西。
徐北游来到书架前,从上面取了一卷竹简。
竹简上未曾标注什么,展开之后,其中尽是古时所用的铭文,徐北游半个字也看不懂。
徐北游失望地将手中竹简放回原位,然后又抽出其他几卷竹简,果不其然,也同样是以古铭文书就,在这些名副其实的古籍面前,徐北游又被重新打回到大字不识一个的糙人之列。
就在徐北游打算去往别处的时候,忽然现在书架上的堆叠竹简中竟是夹杂着一把不过三寸长短的玉剑,玉剑上有两列蝇头小楷,与先前竹简中的古篆迥然不同。
徐北游将玉剑从书架上取下,现其上字迹并非是先天就有,而是有人后来以笔墨书写上去,此时笔迹未干,犹有几分沁人墨香,心中不由微微一动。
难道有人也曾来到此地,用书桌上的笔墨在这把玉剑上写下了这些蝇头小楷,然后飘然而去。
他再朝那两列字迹望去,只见写道:“余偶然至此,见祖师之遗迹,心甚感慨,遂将随身之剑留于此地,以待后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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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款是“上官仙尘”。
徐北游双手捧着玉剑,望着“上官仙尘”四字怔怔出神良久,心情即惊且喜。
惊的是师祖上官仙尘竟然也来过此地,而且还用书桌上的笔墨留下了这么一段话。
喜的是既然师祖来过此地,那就说明此地定有出去的方法。
徐北游用手中轻轻摩挲这把看上去极为普通的玉剑。
然后他猛地停下手中动作,将手中这把玉剑轻轻翻转过来,在玉剑的另外一面,以古篆书就了“殊归”两字。
殊归,殊途同归的殊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