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月十五的盂兰盆节法会来到佛门祖庭,到如今已是七月末,徐北游和萧知南已经在佛门滞留了足有半月的时间,外面的形势一日一变,徐北游多少有些坐不住,这几天一直在心底里思量着,是否将佛门之事暂且放下,先送萧知南返回帝都,毕竟在哪里参悟佛经都是参悟,可萧知南这位摄政长公主还是待在帝都城中更为妥当。
徐北游曾对萧知南提起过此事,只是萧知南拒绝了这个提议,她说如今的帝都城中有韩瑄和谢苏卿坐镇,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反而是徐北游的伤势已经严重到不容拖延的地步,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哪天被别人地取了项上人头,所以徐北游养伤才是第一要务。
另外,萧知南也有些不好对人说出口的女子小心思,她也想趁着这个时候多陪在徐北游的身边,毕竟夫妻二人聚少离多,现在一别,再次见面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既然萧知南都如此说了,徐北游自然是从善如流,每日里除了向秋月讨教佛法妙义之外,也会与其他六位座切磋境界修为,这倒不能说徐北游占佛门的便宜,毕竟他乃是地仙十八楼境界,又是剑宗宗主,也算一代宗师人物,相互印证之下,只能说是各有裨益收获。
今日,徐北游便要听菩提院座讲经。
菩提院所在是一座清幽古殿,今日没有半个佛门弟子,唯有菩提院座和徐北游两人。
两人相对而坐,菩提院座瞧着不过不惑年纪,气态儒雅,不像是佛门中人,倒像是俗世私塾中的教书先生,他在身前放了一部经书,手掌按在经书的封面上,缓缓说道:“当年摩轮寺寺主秋思曾在寺中暂住,结合摩轮寺的大日经和本寺的金刚经,与方丈师兄一同整理出了这本金刚界仪轨。”
“所谓佛有三身,法身、报身、化身,法身佛者,阿弥陀佛是也,报身佛者,金刚萨垛佛是也,化身佛者,毗卢遮那佛是也,佛祖释迦,毗卢遮那佛之化身也,即大日如来。故而这大日经便是密宗之根本经义,徐宗主若是想求神通,可以选这本金刚界仪轨,若是想求禅,却是要在大日经和金刚经中找寻。”
徐北游未置可否。
菩提院座继续说道:“什么是佛法?说的简单些,佛法就是佛祖说过的话。”
“佛是什么?不是高坐神坛的泥塑木偶,而是心中有佛,人间处处生佛,故而佛不在西天,却在心间。
“禅宗便将这尊心中之佛归结为一个禅字,正所谓闭口是禅,面壁是禅,求索是禅,棒喝是禅,欢喜是禅,不动也是禅。”
“佛祖说的话中自然也会有禅。”
这些话初听之时大有深意,不过细思之后,却现空洞乏味,有套话之嫌。
菩提院座不管徐北游做何感想,翻开身前的金刚界仪轨,开始正式讲经。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住如来加持广大金刚法界宫,一切持金刚者皆悉集会。如来信解游戏神变生大楼阁宝王,高无中边,诸大妙宝王,种种间饰,菩萨之身为师子座。”
徐北游脸上的表情骤然凝重,望向菩提院座。
因为菩提院座未曾张口,声音已然印入徐北游的心间。
如果徐北游没有猜错,这应当是佛门六大神通中的他心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