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战士见状,赶紧上前指导:“牛队长,不要让整个左脚围着绳索转圈,而是用左脚脚踝转动,脚尖要挑住绳索,然后再转圈……对,对,就是这样,这右脚一定要踩住,否则,会因突然失去重力而掉下来……对!就这样……绳索太重,一开始可以钩着绳索爬,但十多米后,就只能一次一次的钩绳索爬了……”
有师傅指点,果然比自己摸索强得多,很快,牛英武就掌握了其中的敲门,乐的他嘿嘿直笑,奋力向上攀爬。
不管有什么攀爬技术,对于这五六十米长的绳索而言,注定十分费力。尤其是第一个爬到顶端的彭鹏来说,不仅吃力,还得分心注意上面的情况——万一上面有敌人埋伏,自己就算是死,也得给下面正在攀爬的同志们个信号,否则就成了瓮中捉鳖的笑话,全军覆没。
咬牙坚持到有个三十岁左右,穿着普通的汉子,微笑着伸手抓向自己,那一瞬间,彭鹏完全感受不到疲惫,而是高度紧张的看着对方及其身后的人。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抓住对方的手,而是瞬间掏出枪,指向对方,低沉的问道:“你们是谁?”
“我是共产党领导的牛栏镇游击队指导员罗大春。”对方大概是猜到了彭鹏如此做的原因,笑容不变的先报出自己名字。
彭鹏足足看了对方三秒后,长松口气,抓住对方的手,一脚踩在大地上。他不是相信对方的话,而是凭着感觉,绝对对方的笑容里充满了真诚,那是一种见到自己同志的开心笑容,他相信,这样真诚的笑容是无法装出来的。对方要真的是敌人,那么,在敌人的脸上和眼神里,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的。
而且,上来后,他抓着一把盒子炮,可身边的人不仅没有立即对自己‘动手’,反而人人背着枪,积极的帮助下一个同志上来。他这才彻底相信,这些人是牛栏镇游击队队员,否则,敌人要抓捕自己,最有利的时机已经错过了。
他坚持着,一直等上来十多人后,见自己这边的人比对方多,他长吐一口气,交代了齐子轩一句“多拍些岗哨出去”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都快累的虚脱了。
而上来的同志们一见彭鹏站在那里,就知道这些人是自己人,这才接收对方的帮助,却要强的婉拒了对方的扶持,咬牙走到一旁,纷纷或躺或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大口喝水。
张青山上到山顶后,同样问了句“岗哨派出去了么?”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走到一旁,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而罗大春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跟他握了下手,递上水壶后,就去帮下一位上来者。
休息了一小会儿后,张青山才站起来,开始打量四周。
难怪牛英武自信满满地说就算敌人接近了也现不了这儿,还真没说错:身边是一片特意开辟出来的一大片空地,还时不时的留下一小片荆棘。一眼望去,能看到的地方,出了偶尔有几个树木外,全是荆棘。别说敌人,恐怕就是自己来巡逻,多半也会认为这儿就算有敌人上来,也无法走出来。
回头看看忙碌的游击队队员,张青山对他们有些敬佩:打游击是最艰苦的,可这些人为了革命,却能想敌人不敢想,做敌人不敢做之事,硬是在这里开辟出一片藏身之地,用智慧走出一条水路运输线。要没有他们的帮助,就是神仙也不会想到能从这儿过江。
带着敬重,张青山快步山前去帮忙,却不由自主的看到了两截绳索的地方:每条绳索的底端,都连着一个碗大的铁环,铁环底端插入地下。再仔细看看,张青山猛地现,那些被砍掉的荆棘,好像都是才砍掉不久。再看看别处,都是如此。
忍不住内心的疑惑,问道:“罗指导,这片地方,是才开辟出来的?”
罗大春用衣袖擦了把汗,跟张青山坐在一旁,笑道:“我们接到上级的命令后,知道你们要来,都高兴坏了。原本是想用以前的水路运输线,可又怕不保险。这儿本来只有十几平米大,不怎么用,我们一商量,觉得从这儿渡江上来是最保险的。所以,我就带着同志们干了一夜,总算开辟出足够大的地方,要不然,你们上来,可就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别看罗大春说的轻松,毫不在意,仿佛就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可看看周围,长形的安全地带,绝对有上百平米,而这是在荆棘中,不能用火,更不能出大的响声,只能用暗劲一刀一刀砍出来的,还得加上清理工作,用屁股都能想到其中的艰难。
张青山一把抓住罗大春的双手,借着月光翻开一看,果不其然,这双布满老茧的双手,居然硬生生地磨出几颗血泡。
表情凝重的看着这双手,良久后,张青山将罗大春扶起来,立正,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