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是懂了,可问题是,这事事后必然得有人背锅,他们不想坑自己,更不想坑了张青山,毕竟,张青山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好。
几人互视一眼,最后,还是胡泽广仗着跟张青山熟悉点,出头询问道:“老张,咱们都是革命同志,是自家人,我有些话可就直说了。”
“嗯!你只管说。”
“老张,你为什么非要做这件事了?”边说边紧盯着张青山,见张青山一犹豫,他赶紧解释道:“老张,你别误会,我们打心眼里感激你如此帮我们,但我们也不能不知道好歹,不能坑了你,所以,这事我们必须问清楚。要是实在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坑你,大不了,我们四个一起扛了。”
“呵!呵!老胡,其实也没什么。”
张青山掏出烟,给大家分了一圈后,点燃,吸了口烟,看着胡泽广,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收起,淡淡地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缅怀的味道。
“在我湖南老家的时候,我记得我第一次参加战斗的时候,像我这样的新兵却没有枪,只能拿着大刀跟敌人拼。而我们每个人就只有五子弹,意思就是等那些有枪的同志干掉敌人或者牺牲后,我们可以捡起他们的枪去跟敌人拼命。当时我就想,为什么我们这么缺枪……”
说到这儿,张青山叹了口气,猛抽了两口烟后,皱着眉头说:“后来好了点,但我被调到特别行动大队,负责剿匪。”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到一个地方剿匪,那里有一支游击队……”张青山看着他们,笑的有点惨:“你们可以想象,那个时候,我老家那一片都是我们红军的地盘,而那支游击队很早就存在了,但他们在我们的庇护下,人数不少,动起来可以有好几百人,男女老少都有,可是,几百人中,大多数拿着的是大刀长矛,少数人拿着火铳,真正能开的响的步枪,就只有四把。呵!呵!你们从中就能想象得出,他们的革命事业进行的有多苦,以前跟反动派斗,那几乎都是拿人命去填。当时我就想:我们的游击队员们战斗勇猛顽强,可为什么就没有武器弹药了?所以,当时我就誓,今后不惜一切代价,不仅要帮助我们主力部队弄到最好的武器,就是你们这样的游击大队,也必须要有很多好武器,最少也得人手一支枪,决不能再出现挥舞着大刀长矛,向敌人密集的枪炮下冲锋,那种用同志们的生命去跟敌人斗的场面,真的很惨烈啊!想想我都恨的直咬牙。虽说革命是要流血牺牲的,参加革命就等于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却给天下穷苦大众杀出一个朗朗乾坤,可是,我觉得,少一点牺牲都是好的,每一个革命同志都是革命力量的一份子……而只要我们有了武器,能在武器上跟敌人差距不大,那么,就能在相对应的情况下,减少这样的牺牲,为革命凝聚更多的力量,或者说能最快的帮助我们提前去的革命的成功。”
张青山的一番话,深深地震撼着胡泽广四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张青山之所以非要坚持着现在就给他们分武器,是这样的原因:虽然有同情的成分在内,但更多的是不忍见到革命同志可以避免的伤亡。
几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在胡泽广的带领下,一起向张青山郑重的敬军礼。
张青山却淡淡一笑,随便的回了个军礼。
随后,胡泽广四人快步来到正在行军的队伍前面,开始商量起来。
张青山对他们的帮助已经远远大于仁至义尽了,所以,四人商量了一番后决定,怎么着也不能让张青山背这个黑锅。
用胡泽广的话说“张青山同志是好样的,主力部队上的同志都是好样的,那我们这些地方上的同志就更不应该拖后腿,给同志们丢脸。”
同时,他们也确实想得到,或者说急需得到这批武器弹药……用屁股想想都能想到:虽说他们是两个县游击大队,但很多时候都是相互支援,甚至有段危险的时间,两支县游击大队干脆合并在一起。原本,罗水县那边的县游击大队轻松些,毕竟,罗水县的敌人实力弱得多——老李都敢带着队伍去威胁县长大人,从这点就可以看得出强弱!而更多的是凤鸣县这边,由于齐家的原因,该县县游击大队一直被压制着。而现在,他们这次和齐家算是彻底撕破脸皮,可以想象,事后齐家不敢拿主力部队怎么样,但等主力部队离开后,齐家必然会疯狂的报复,拿这两支县游击大队出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人数上不怕,但武器弹药的奇缺就成了先天的不足。所以,这批武器弹药对于他们来说,是格外的弥足珍贵。
可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上级把这批武器弹药送给他们,同时,又不会让大家都犯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