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是,在小鬼子的西面,突然杀出乌泱泱一片人马,目测有千人左右。尤其是带头的那一百来人,几乎人人身背大刀,手提盒子炮,不仅冲的很猛,而且气势上绝对比普通的连队要强大得多,一看就知道是精锐——这百十来人就是刚成立不就的新突击连!而身后的人,是二营的人马。刚才那一波炮弹,自然是让张青山牵肠挂肚的炮兵连(事实上,这个炮兵连号称是一个连,而且人数也有一百多人,可问题是,就只有十三门小钢炮,别的火炮是一门都没有。倒是因为炮少人多,轮流上阵中,那些没上阵的人,临时就成了炮兵连阵地周边的警戒人员了。所以,在战斗力上,炮兵连单兵素质可是非常高的。)
无论多么强的个人,无论多么丰富的经验,无论多么严苛的纪律,虽然能在一定的时候挽救自身,但只要是个人,就会有心理承受的底线,一旦超出这个底线,人就会崩溃,就会按照本能行事。
就好比现在的这股小鬼子,面对三面夹击,他们彻底绝了抵抗之心:有的撒腿就跑,有的直接丢下了受伤的战友跑路,最倒霉的是最后面那些小鬼子,他们不得不边打边跑——之所以还要回击,已经不是要杀伤追击者,而是力求吓唬或者拖延追击者的时间,便于他们有机会逃跑,能跟上前面的人。
而那些二鬼子们,一开始还有人妄想抵抗,就连炮弹袭击过来,因为不是针对他们的炮击,因而,他们当中还有少部分人觉得庆幸,还想着抵抗。但是,当三面夹击之下,一面倒的战场形势一出现,他们当中有少部分人还死死地跟着小鬼子撤退,但绝大部分都直接举枪投降,哪怕离他们最近的突击团的人马足有三十米远。
杨亚春觉得自己血液在奔腾,心头有股火气在熊熊燃烧,脑子里的兴奋与激动,已经让他亢奋的无以复加。此时,他几乎是完全凭借着本能和那一丝丝理智在行动。在他的眼里:凡是衣服颜色带黄的,全是敌人,对于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跪着举枪,那就是敌人,是敌人就该立马统统干掉。
可惜,他冲的不算快——关键是,他冲到半路上,不小心被一具尸体绊倒而摔了一跤。所以,他遇到的敌人,全都跪地,举枪投降。
炮兵连显然是因为看到一炮下去,小鬼子和二鬼子就直接崩盘了,加上从节约炮弹的角度出,还有就是怕误伤已经冲锋的战友,所以,也就没再打炮,而是大家一起扛着小钢炮追在二营屁股后面向前冲。
前面几米处有个二鬼子正跪在地上,举枪投降,满眼惊恐的与杨亚春的眼光一对视,立马变成了无尽的哀求。
第一次上战场,杨亚春还从没体验过抓俘虏的激动。
一看这家伙,杨亚春自然没有半点客气。
冲过去,一把抓过对方举着的步枪,再把对方一脚踹倒,正要呵斥对方两句,好让对方老实些,利于押解。
谁知,还没张口,就见副班长杨平一把拉住他,喝道:“你管这些俘虏做什么?他们自然会由后面的人来抓捕。现在对小鬼子追击最为要紧,快……”
杨平的话同样没喊完,却一把保住杨亚春,就地一滚。
杨亚春没明白好好地,为什么副班长会突然抱着自己倒地后打滚。
可等他不解的看向杨平,却猛地现杨平左手捂着右臂,鲜血正顺着手指间流出来。
“副班长~!”
杨亚春立马悲呼一声,可只喊到一半,却被杨平大眼一瞪,怒道:“号什么丧?老子只是受伤,离死还远着了。等老子哪天去见马克思,你小子再给老子当孝子也不迟。”
边说边站起来,然后松开左手,看了眼右手臂上的伤,骂了句“居然没死,真他妈的运气好”。然后拉了下杨亚春:“还傻站在这里等着吃子弹啊?快跟老子一起冲锋。”
见副班长说完就跑了,杨亚春赶紧追上去,还很是担心的看了杨平的右臂一眼,关心的问道:“副班长,要不,我先帮你包扎一下吧?”
“这么点小伤就要下火线,将来还怎么继续干革命?好了,少废话,快冲。”吼完,还特意补了句:“团长当年能单臂擒敌,咱就算比不过团长,可单臂干掉小鬼子还是有把握的,哈!哈……”
看着副班长豪迈的气势,杨亚春心里很是感触:这就是革命战士,轻伤不下火线,哪怕受伤,也豪气冲天……一时间,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如此,干什么都不能半途而废——这就是老兵带新兵的作用,言传身教之余,还必须以身作则!
小鬼子在败退,突击团的人马在追击,可在山顶上看到这一切的张青山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