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人会想:小鬼子都开始射击打你了,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躲啊!说这话的人,我敢肯定他没经历过生死考验。人在愤怒或者是高度专注的时候,除了脑子里所想的那件事外,对于别的,基本上都是一片空白。就好像大家在影视作品中经常看到的场面:敌人正边冲锋边开枪,子弹如雨般的密集,可防守的一方当中,有的人打着打着,却突然端起轻机枪,站起来就对敌人扫射。难道他不知道,躲在战壕里对敌人进行扫射会安全得多?实际上,此时,他的脑子里除了杀敌外,根本没想过别的,包括自己的安危。
能选进特别行动队的人都是战场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兵,一听队长这话就明白队长的意思:一小队等人留在这里吸引敌人的火力,也是掩护他们两个小队的安全。等这两个分别从这座小山的左右两边上去后,再同时往山顶中间进攻,完全可以对山顶上的小鬼子形成三面夹击,小鬼子等于不攻自破。甚至可以说,只要完成了三面夹击,到那时,小鬼子就算是想跑都跑不了……关键是,如队长所说的那样,山顶上的小鬼子就七、八个,面对五六十个经验丰富的老兵的进攻,山顶上的小鬼子不仅单兵上占不到便宜,人数上更是少了很多倍,一旦面临三面夹击,他们就——死定了!
有意思的是,这次被小鬼子袭击所造成的三个伤员,全都是一小队的。
都加入了敢死队,所以,大家拒绝了医护兵的陪同,全都是战斗人员——老子就是打算不要这条命也要完成任务的,受点伤算什么?好在,团里给大家配备了简陋的急救包——说是急救包,其实就是一块纱布,一团棉花,还有团用两层牛皮纸包起来的磨成粉的草药,主要是止血用的。
现在,大家就只能简单的包扎一下……好在炮兵同志们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帮不上多大的忙,但进行简单的包扎还是可以的,就赶紧上前帮忙,给这三个伤员包扎。
见二小队和三小队毫不停留的执行命令而去,队长反而不急了:吩咐战士们不要着急,要沉着冷静的打,反正大家现在的任务是吸引小鬼子的火力,拖住对方,等待完成三面夹击就行了。
然后,队长就跟另外两位伤员一起,被炮兵们拉到山坡底部的一个两米多高的断坎中。
解开上衣扣子,脱掉左衣袖,光着左膀子,也不看伤口,任由那个炮兵给他上药的炮兵折腾。他却仔细的看着身前的两个伤员。
一个伤员应该是脑袋被子弹擦破了皮,但稍稍有点深,所以,血流的比较多,对其进行包扎的人就有三个:没办法,一个拿着草药粉对其伤口止血,一个随时准备用沾着草药粉的棉花对其进行包扎,另一个则见这个伤员血流的比较多,干脆拿着一包刚撕开牛皮纸的草药粉,随时准备递上去。
而另一个伤员就比较奇特了:要给他包扎的那个炮兵催促着“你快脱了啊!老子好给你上药。”,可伤员却红着脸,双手死死地抓着裤腰带,咬着牙,就是不答话,死活不动一下。但他的身体却向右边躺着。
“这位同志,你是腰受了伤还是屁股受了伤?”见这位伤员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很是年轻,队长觉得,这位同志比较害羞很正常,但自己作为队长,应该对其多关心关心,打削掉他心头的多余想法,让其好好配合包扎。
特别行动队的队员都是从新一团和主力团当中选出来,组成的临时队伍,大多数人相互之间不认识很正常。
这个伤员面色再红了些,飞速瞥了眼队长,又低头,始终没有答话。
“队长,他要是腰部受伤还得了?他只是屁股受伤了。”倒是他身后的那个炮兵同志,随口答了句后,笑嘻嘻地解释着:“可这位同志面皮薄的很,居然害羞的跟个娘们似的。老子都劝他半天了,他就是死活不脱裤子,真不知道他害羞个什么劲?”
旁边的同志们一听这话,顿时哄堂大笑,包括队长也笑的乐呵呵地……这就是老兵对于战争的常态:不远处的同志们还在跟小鬼子对射,他们却好像没看见一样,各个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谈笑风生。但是,谁都知道,这样的老兵才是最厉害的老兵。别看他们现在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可只要队长一声令下,保证他们立马就会变成猛虎,战斗力绝对比普通战士强得多。
“大家都是爷们,谁也不比谁少根带把的,看看有什么打紧的?”这个伤兵身边的一个炮兵点燃一根烟,深吸了口后,把烟往伤兵嘴里送:“别管他们的看法,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来,抽口烟,好好配合。”
“谢二宝,你他娘的不够意思啊!”那个刚把血制住,此时正坐起来,任由炮兵帮他包扎的伤兵大叫道:“你他娘的上次受伤想抽烟,老子厚着脸皮到营长那你给你讨来半包烟,全让你一个人抽着,老子一口都没好意思下嘴。现在,老子受了伤,你他娘的却不管老子,有烟也不给老子一根。”
“就是!就是!太不厚道了。”
“对!我建议,把他口袋里的要烟给瓜分了。”
“我同意。而且,我建议这次不给他烟抽。”
众人纷纷起哄,却吓的谢二宝赶紧作揖的同时,乖乖地掏出烟,先就给自己嘴上送了根,然后把烟贡献了出来。
然后,谢二宝一拍那个不愿意脱裤子的伤兵,怒道:“你小子哪来的那么多臭毛病、瞎讲究?还不脱裤子上药?为了保你,老子刚领的一包烟都给贡献出来了。你小子要还敢不配合,老子抽不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