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苦笑道:“大娘,真的有纪律,而且是硬性规定,谁都不能违背,不然绝对会受到处罚的。我……我……”
见小平越说越急,大娘有些疑惑的问道:“真的会被枪毙?”
小平点头。
“就几个荷包蛋,也会被枪毙?”
“嗯!”
仔细看了看小平一脸认真的样子,大娘这才有点相信了,想了想,凑近了点,小声道:“要不,你偷偷地吃,我不说,你不说,谁也不知道。”
小平苦笑着摇摇头,道:“大娘,我是军人,保家卫国是职业,帮助乡亲们也是理所当然的……我要今天违背了纪律,就算没有被人现,可我这心里却明白自己怀了纪律了。所以,大娘,您就安心的在家坐着,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只管说,千万别跟我客气。要是我一时不在,你也可以到营地里找我,或者找别的同志帮忙,大家都是一样,铁定是真心为了乡亲们着想的。”
“好是好,可是……”
“啊!大娘,我想起来了,我们要开饭了,我得赶快去……”说着,小平把筷子往椅子上一放,拿起两只水桶,夹着扁担,边向外快步走边回头对大娘笑道:“大娘,家里的水缸已经挑满了,外面的这口大水缸我等下吃完早饭再来。”
“这孩子,真是……真是……”大娘笑着嘀咕了几句,看着小平快步而去的背影,大娘的眼睛有点湿润,喃喃自语道:“看来,传言果然是真的,八路军真是咱们自家的子弟兵,事事为我们老百姓着想。”
小平经过马宏吉身边的时候,小平还含笑对马宏吉点点头,马宏吉也笑着点头回应。
等小平走远后,马宏吉来到大娘面前,笑问道:“婶婶,这个战士天天来给你劈柴挑水吗?”
“可不是吗?”大娘赶紧请马宏吉坐,再把碗筷递给马宏吉,道:“赶紧趁热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见马宏吉笑着拒绝后,她也没客气,把碗筷放在一边后,对马宏吉说:“这孩子也真是个有心人,难得的脾气也好,要不是我那俩闺女嫁的早,我肯定得让这么好的小伙子给我当女婿。”
“哦~!这么好?”
“族长,说来你不相信。前几天,他给我挑水,我堵着门不让他进屋。给我劈柴,我连刀都不给他。可是,没想到这孩子还真是个实心眼。我不给他进门,他就先把外面这口大水缸挑满,然后多挑一桶放在门边。每次,我故意为难他,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天天如此。而且每次都很有礼貌的跟我道别,非得听到我答应了一声后,才离开……”说着说着,大娘笑了起来,反问马宏吉:“你说,这孩子是不是个实心眼?”
“嗯!这孩子确实不错。”
“族长,我听说,好像所有跟着李营长来的兵,都跟小平差不多,不仅没有欺负咱们老百姓,更没把咱们老百姓当外人,总是时时刻刻的记着咱们老百姓的难处,想方设法的解决……族长,是不是这样的?”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还问我?”大娘的胆量和嘴巴子在村里也是属于一人敢对骂一村的主,加上有马宏吉的关照,等闲人还真不敢招惹她。大娘闲着没事,走东街,窜西街的,跟这个拉家常,跟那个结义金兰,任人面广了,交情多了,渐渐地就跟媒婆差不多了。事实上,大娘这几年确实干起了媒婆,村里村外到处走动,可以说,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大娘都能得到消息。
李靖带来的兵在村里的一言一行,大娘自然一清二楚。
“问你咋了?问你是尊敬你,想从你这里得到最肯定的答案。谁叫你是族长,我不问你难道去坟头上问我家那死鬼?”
一听到这话,马宏吉头都大了,自然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老太婆争论这些,事实上也犯不着自讨没趣,谁叫对方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而且,她男人还是保护自己阿爹而死,这要跟对方顶嘴,铁定得被人戳脊梁骨。
“得!婶婶,算我怕了你,行了吧?”马宏吉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两块大洋递给大娘。大娘却冷眼看着他,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嫌弃我一个老太婆没用了,需要你接济了是吧?”
马宏吉却熟门熟路的笑道:“婶婶,我怎么敢嫌弃你哦!我是见你家后面院墙垮了一点,怕你住着不放心,又没时间亲自帮你修补院墙,干脆你自己找人修,这算是修院墙的工钱,也是我对您老的一片孝心,您就收下,免得为难我的孝心不是?”
事实上,马宏吉知道大娘要强,要面子,所以,每次接济大娘的时候,马宏吉都必须先要想好一个借口,让彼此都有个台阶下。要不然,大娘不收,那就有点尴尬了。
“这还差不多。”大娘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下两块大洋。
随后又跟马宏吉闲聊了一小会儿后,等马宏吉走了,这才进屋,心里却琢磨着:既然战士们不肯收,那么,等有机会,我去捐款捐粮,这总可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