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老子告诉你多少遍了,要卧倒,卧倒!懂吗?”
见这个外号名叫冬瓜的战士点点头,有些羞愧的不敢看自己,徐卫国的语气这才松软了点:“不过也没事,不怪你,多经历几仗,你就有经验,知道该怎么做了。”
“排长,你受伤了。”冬瓜低头的时候,眼角刚好看到徐卫国的左臂衣服上正有鲜血低落,立马惊呼。
徐卫国扭头一看,却见一个小弹片正好插在左边上,他对那个战士笑了笑,边爬起来边说:“一点擦伤而已,没……嘶~!”
话刚说出口,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腰部和腿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也如同突然失去力量一般,猛地倒在那个冬瓜的身上。
“排长!你怎么了?排长……”
“别叫!别叫!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徐卫国赶紧一把捂住那个冬瓜的嘴巴,等对方看过来后,他才小声道:“不要动摇军心。”
然后,才在慢慢地检查自己的伤势:左臂上的伤口还好点,因为有弹片堵着,没有流出多少血,对于军人来说,这只能算是小伤。可是,徐卫国的左小腿上却插着一块二指宽的一块弹片,从弹片深入的程度和疼痛感上判断,弹片已经深入到了骨头里了。这就麻烦了,甚至有可能要动手术切腿,那以后就是残疾了。
这还好点,最少还能活下来。
而最关键的是其左腰间的那个伤口:一道四厘米左右的伤口,在鲜血直流中,突出了半厘米的弹片,显然,弹片的主要部分已经深入腹中。且不说伤口感染,内脏受伤之类的伤势,光是眼前这血流不止,就足以要人命了。
“排长,我帮你止血。”
冬瓜边说边手忙脚乱的掏急救包,却被徐卫国一把拉住。
在冬瓜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徐卫国笑道:“这东西金贵的很,还是留给更需要的同志……我自己的伤自己知道,用不着这些了。”
“不会的,排长,我……”
“不用说了。”徐卫国制止了冬瓜后面的话,而是指着一处墙垛子下面,道:“你到那儿藏着,不要露面太多,只要看一眼就缩回来,这样可以保证自己不受伤的同时,还能往下面丢*……咳!咳……”
猛地咳嗽了两声,却把冬瓜吓一跳,因为徐卫国的面色先前看起来还跟常人无异,可是,仅仅这两声咳嗽,却让徐卫国的面色看起来有点白了——这是失血过多的先兆啊!
“不!排长,我还是先帮你止血,然后在……”
“都给你说了,老子用不着这些了,你这家伙脑袋怎么还是这么瓜了?”骂了一句后,徐卫国面色一变,骂道:“滚!滚!赶紧给老子滚!”
“我不!”
“我以副排长的身份命令你,马上给老子滚到那边去。”
“我不!”
徐卫国突然笑了,然后,抓起冬瓜身边的那颗集束*抱在怀里,对冬瓜笑道:“不滚也行!那就在这里看着,排长再给你上最后一课,课文的题目就叫‘干死小鬼子!’”
说着,他想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冬瓜想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倒。
最终,徐卫国一点一点的匍匐前进,一点一点地爬向口子边,身后,也一点一点地留下一地的血痕,还有冬瓜的失声痛哭和无助。
“冬瓜,不哭!记住了:咱们是军人,流血流汗不流泪。”
爬到口子边缘处的徐卫国回头对冬瓜笑着说完后,又对正看过来的战士们笑道:“同志们,加油啊!一定要把这些狗日的小鬼子统统送回老家去。”
“老徐,你要干什么?”
徐卫国回头看着对面口子上正震惊看过来的张天河,笑答道:“老张,老子今后不能陪你吹牛了,先走一步,你可一定要带好二排,不然,老子会在你的梦里打死你。”
“老徐,不要!”
徐卫国没有回答,而是对他笑了笑后,一把拉掉了集束*上的引线。
深吸一口气,大叫一声“同志们,永别了!祝你们胜利!”,果决的一跃而起,扑向正从口子中通过的小鬼子第三辆坦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