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帮俺跟俺爹说说?俺爹这几天饭桌上老夸你,说你少年老成心思细密什么的。”刘仲文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热切地望着楚凡。
听到刘之洋的这个评价,楚凡也不免有些飘飘然,不过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对刘仲文说道,“你自己先去和你爹妈说,实在不成了我再帮你。”好歹这是人家家务事,自己贸然出面的话,岂不弄成了自己怂恿的了。
说完楚凡翻身上了骡子,居高临下对苦着脸的刘仲文说道,“对了,还有个事儿,后天我要去张家湾进货,你帮我问问你爹,可有船去往大沽口?”
刘仲文听完拍了拍胸脯道,“这事不用问俺爹,俺就能给你安排了……后天一早你只管来守备营就是了。”
楚凡想想也是,这个时代的军队,和将领的私产差不了多少。刘仲文身为守备官的二公子,安排艘船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想明白了楚凡冲刘仲文一抱拳,“那就先谢谢啦,黑牛。”
刘仲文无所谓的挥挥手,“自家兄弟,这么客气干嘛。”
目送楚凡施施然远去,刘仲文心中却是充满了羡慕。
刘之洋把他这个二儿子盯得太死,在登州城里怎么折腾都成,想要出去,没门!
他也曾经试图逃跑过,可别看守备营里那些千总把总平时跟他称兄道弟,说到这事儿一个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水路不成那就走陆路吧,也不成!
半年前他悄悄收拾好行囊,准备从陆路去往北直隶,结果才刚刚跑到招远,就被他爹的家丁给撵上了,拖回家被他爹一顿暴揍,饶是他铁打的筋骨,都被揍得十来天下不了床。
从那以后,他就绝了逃跑的念想。
当他听说自己的小惨遭家变,被逼着跑海贸时,除了满满的同情外,不免也颇为羡慕楚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四处游历了。
所以他才想到跟楚凡一块出去闯荡,对他而言,能摆脱他爹的监视和控制就是头等大事。
可一想到刘之洋那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脸庞,刘仲文又蔫了,没精打采地认镫上马,慢吞吞地朝刘府而去。
骑上了马他才惊觉,现在的楚凡比起以往来,确实是大大不同了。
以往的楚凡,话不多,也没什么主意,大多数时候都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像个小尾巴似的,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哥当得名副其实。
今天怎么了?以前的小跟屁虫怎么反过来把自己训得一愣一愣的!
到底谁才是大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