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开始你最拿手的第三项呗。”楚凡说道。
刘仲文摇了摇头,叹气道,“唉!三场输了两场,还比什么?俺认输!”他性格一向光棍,输了就是输了,再者说了,行伍之事他是知之甚祥——光看看楚凡小方阵的整齐样子,他便知道比枪棒自己也未必讨得了好,索性彻底认输了。
认输之后他抬眼望着楚凡问道,“可俺就不明白了,俺这十天都是照着戚少保的法子操练他们,怎么就比不过你呢?”
看到他这么失落,楚凡心中却是乐呵呵的——这头倔牛终于肯正视自己的训练方法了。
戚继光的练兵法子,自然已经是这个时代最高明的了,不过比起pla来,却是不够看的。
毕竟,pla的操典总结了种花家几千年的练兵经验,还加入了西方先进的军事思想和理念,可谓军事训练的至上宝典。
拉着刘仲文坐到了沙滩上,楚凡开始细细给他解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这法子,比戚少保的更高明……你先别急着反驳,等我讲完你就明白了……我们都知道操练的目的在于让士卒做到闻鼓而进,闻金而止……这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自古以来,名将们总结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但最终目的,也就是四个字,令行禁止!……我这法子,其实是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了,站立、行走、坐着,这些都是最简单最常见的事儿,但恰恰是这些最简单的事儿,最能训练出服从性,最能从根子上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说着楚凡指着不远处的辽民们让刘仲文观察,很快刘仲文便现了不同:楚凡操练的那些人,不论站着还是坐着,腰板都挺得直直的,而且不论站着的还是坐着的,似乎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正是所谓站有站像坐有坐像;再反观自己操练的那些人,站着的弯腰佝背,坐着的四仰八叉,怎么看怎么别扭。
楚凡的话里虽然有很多词他听都没听过,不过大概的意思还是明白了,对照着辽民们的不同表现细细一琢磨,越想越有道理,若有所思地看着楚凡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从骨子里改变了他们?”
楚凡重重一点头,“对!从骨子里改变!……军人本来就该和老百姓不一样,应该有自己独特的气质。”说到这里,他脑海中浮现出上一世的军营来——但凡有三个以上的士兵出行,都会排成一个整齐的队伍,即便不穿军装,都能一眼看出和老百姓的不同来。
“行走坐卧都有规矩,正是从这些日常生活的小事入手,才能真正达到令行禁止的目的,”楚凡望着刘仲文的双眼沉声道,“黑牛你想想,连怎么吃饭怎么走路他们都听你的了,那么你还用担心其他事情吗?……你让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以后临阵杀敌,闻鼓而进闻金而止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刘仲文越听眼睛越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楚凡挺了挺腰板道,“人都是有思想的,要想让他们彻底服你,你就得以身作则,要求他们做的事儿自己就必须做得比他们好……你知道吗?这些天我都没回家,就跟他们一起住在那间四处漏风的宿舍里,同吃同住同操练,这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成果。”
刘仲文顺着楚凡的手指看到了那间宿舍,脸上流露出既惊讶又敬佩的表情。
“黑牛,说了这么多,就是要让你明白,要想带好这个护卫队,可要吃不少苦头哦。”楚凡正色道。
刘仲文蹭地站了起来,拍拍屁股道,“啥也不说啦,俺现在就回家搬被褥……可有一点,俺全心全意的求教,你这操练的法子必须一点不漏的教给俺!”
楚凡也站了起来,看他居然开始担心自己藏私,不禁呵呵一乐,伸手握住他的手道,“放心吧黑牛,我还指望你带着护卫队保护大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