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是流动,这一点非常关键。”说到这里,楚凡更加郑重——真实历史上,切支丹教徒们就是因为占据了原城,而被幕府两次调遣大军围攻,最终覆灭的;而现在这个天草四郎时贞也是念念不忘占据长崎为据点,所以楚凡必须把他这个观念扭转过来。
“流动?”四郎停下了笔,疑惑地望向楚凡。
“对!流动!”楚凡重重点了点头,“不以一城一地之得失为念!……圣战营的目标,是要走遍整个九州岛乃至整个日本!……只有走遍了整个九州,才能将所有面临死亡威胁的教徒拯救出来!……不要跟幕府以及大名的军队硬碰硬,尤其是在圣战营的实力还不够强大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要轻易动用圣战营……你手中有的是尚未皈依的异教徒,只管让他们去消耗敌人……用缴获的兵器武装他们、用加入圣战营激励他们、用圣餐诱惑他们,让他们去和敌人决一死战……等到幕府或是大名的军队在异教徒身上花光了力气、用光了弹药、耗光了士气,那才是圣战营出手的时刻……雷霆一击,成功则趁胜追击,若有不利,立刻远遁,切记不可恋战!”
“远遁?那么那些异教徒怎么办?”四郎瞪大了眼睛问道。
楚凡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微微一笑端起小几上的茶杯轻啜了一口。
“……我明白了,”愣了好一会儿后,四郎终于反应了过来,却是一脸不忍之色,“这样对待他们似乎有点……”
“慈不掌兵!”楚凡声音很轻,语气却很重,“四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历史上的百战名将,哪个不是踩着累累尸骨走过来的?……大明的都不说了,就说你们日本最近的三个人,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死在他们手里的人还少吗?哪怕是他们自己的足轻和武家……中国有句古话,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成就复兴切支丹教的大业,不死点人可能吗?何况死的还是异教徒……你的核心是圣战营,只有圣战营才是根本,其他的一切,甚至包括那些普通教徒们——必要时都能牺牲!……牺牲,是侍奉天主最好的方式!”
一番话说得四郎瞠目结舌,细思了很久方才勉强认同了这个道理。
接下来,楚凡又为四郎捋清了很多细节:比如流动的范围定在了九州岛南部——这当然有楚凡的私心在里面;后勤方面,楚凡送了三艘缴获的船只给四郎,以便他们能从天草岛向萨摩进军;而最关键的粮食和黑火*药,楚凡承诺足量提供,不过得要四郎按照市价购买……
一直到天黑,两人都没谈完,雪夜里鱼贯町中央的这座小教堂亮起了昏黄的灯光,仿佛是黑沉沉的日本大地上一点微弱的星火。
正因为楚凡的强力介入和扶持,本该在真实历史上的公元1637年底才爆的这场日本最大的农民起义,提前了整整八年,爆了!
而且一开始就将以一种幕府从未见过、连想都不敢想的方式,迅速在九州岛蔓延开来,最终导致了日本的分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