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阉党你给魏阉立生祠”袁崇焕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笑话”毛文龙失声怒斥道,“什么东林、阉党,还有楚党、浙党,这些不都是你们大头巾拨弄的玩意儿什么时候武人也能结党营私了说我给魏阉立生祠,这天下诸镇有哪位总兵敢不给他立我辈武人,粮饷操于你们大头巾之手,兵器甲仗操于镇守太监之手,我们敢得罪谁当初我要敢不立,马上魏阉就敢让我东江镇光着屁股去杀鞑子若是立过生祠的就是阉党,那天下数十位总兵,岂不都是阉党”
“不错你们都是阉党”袁崇焕索性实话实说了,“要不要整治,什么时候整治,怎么整治,自然都有章程”
毛龙文瞠目望着袁崇焕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愤怒、惊恐、悲凉、痛恨等等表情如走马灯般在他脸上一一闪过,他那被牛筋牢牢绑缚的胸口越来越激烈的起伏起来,喉咙里也出了牛鸣般的喘息声;那袁崇焕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似乎对这一幕非常满意。
“天下总兵皆阉党好”好半晌后毛文龙才目眦欲裂吼出来,“我们提着脑袋和鞑子拼命为了光复家园流尽了血眼睁睁看着兄弟们活活饿死都从未想过放弃居然就换回来这么一句天下总兵皆阉党我们武人的命不是命,只是你们玩弄权谋、对付政敌的砝码袁蛮子,你们他娘的不是人,是畜生”
面对毛文龙的咆哮,袁崇焕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故作镇定地捋着胡子嘟哝道,“别抱怨了,你运气不好,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他这一句毛文龙清清楚楚听在了耳朵里,结合着平日里听到的这位袁督师关于谋款的种种传闻,毛文龙那暴怒的脑海中突然一片清明,他不可思议地喃喃道,“适逢其会袁蛮子,你狗日的把老子卖给了鞑子”
说完他猛地一挣,想要跳起来,却被那牛筋绑缚得太紧,一下栽倒在地,兀自破口大骂道,“姓袁的,你八辈儿祖宗你他娘的勾结鞑子,死了都入不了祖坟我就是变成鬼”
他的怒骂戛然而止,却是被袁崇焕亲自动手给他嘴里塞了个麻核桃,他却不依不饶地死命挣扎着,一张脸涨得通红,直似要滴下血来
“你一条命,换大明三年喘息之机,值”袁崇焕却不理会,凑到他脸上轻声说道,语气冰冷如刀。
说完袁崇焕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这才朗声喝道,“来人啦毛逆已伏法,将他拖出去明正典刑”
“喀喇喇”
银蛇般的闪电划破乌云密布的天空,惊得人心魂俱裂;狂风呼啸着从双岛掠过,仿佛大地的悲鸣;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狂泻而下,老天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宣泄着它的愤怒
沸腾的泥地上,那块晶莹剔透的羊脂美玉被狠狠一踩,碎成了几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