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城西。
月朗峰脚,背山面水密密麻麻矗立着数百个坟茔,一水儿的白色花岗岩包坟,坟头上纸幡飘扬,衬以周遭森森松柏,庄严肃穆的气氛油然而生。
这里是复辽军的烈士陵园,坟茔中安息着从护卫队时代以来牺牲的所有烈士——即便是尸骨无存者都立了个衣冠冢。
陵园就建在朝鲜人月朗峰大营的旧址上,这里风景既佳,风水也相当好,是以大战甫一结束,楚凡便下令在这里修建了复辽军的第一座陵园,厚殓这些烈士——这个时代的人对身后事极是看重,无论贵贱贫富,入土为安乃是人生最后一件大事;高规格的葬礼和年节祭祀是鼓舞士气的必要手段,所以楚凡一点不敢马虎。
如今陵园又新增了五座坟茔,刚刚凿好的祭台上摆满了各种干鲜果脯;粗大的白烛噗噗吐着红焰,上好的檀香一字排开,袅袅青烟扶摇直上。
不用说这便是给魏老兵他们五人下葬了,庄重却冗长繁琐的葬礼楚凡从头到尾全程参与了,现在终于到了尾声,也是最让人心惊动魄的——活祭!
所有被活捉的朝鲜溃兵全部剐碎在五人墓前,唯有如此,才能告慰五人的在天之灵——这不仅仅是楚凡一人的想法,更是今天全数到场的卫队亲卫们的心愿!
第一个被拖出来的是金庆永,他早没了当初瞪视楚凡的精神和勇气,奄奄一息像条死狗般瘫倒在地——特情司内卫处的牢房可不是那么好待的,三天审讯下来他比死人也就多一口气罢了。
身为卫队队长,豆豆这次亲自操刀伺候这位罪魁祸——牛角尖刀狠狠落下,金庆永那只持握过鬼头刀的右手便离体而去,在青石板上蹦跳了好几下才消停下来。
场面有些血腥,楚凡下意识转过了头,轻声问站在他椅后的凌明道,“他们可都招了?那些兵器从哪儿来的?”
凌明闻声赶紧躬身回答道,“招了!……都他娘是些软骨头,俺们稍稍上点儿手段,一个个就像娘儿们似的鬼哭狼嚎,什么都撂了……兵器是卧山里的秦老头给他们张罗的,这老狗儿子死在大阵中,恰好碰上金庆永,散了家财给他们置办武器。”
楚凡冷哼一声后自言自语道,“收缴武器的命令已经下了好几个月,还真有人不当回事儿……好!很好!”
凌明一听这话头不对,不由得试探着问了一句,“公子爷的意思是,这些私下买卖武器的,也给……抓起来?”
楚凡瞟了他一眼后淡淡地来了一句,“不抓起来,难道还留着他们再祸害咱们的兄弟?”
听楚凡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是要对岛上私藏兵器的朝鲜人大动干戈了!
凌明不由得心中一惊——这济州岛即便在朝鲜也算偏远之地,岛上民风素来强悍,私蓄武器豢养家丁的不在少数,这要真计较起来,还不定得有多少人遭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