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哨响,比赛继续。
在这群野球选手里,莫问山这个嘴上的半职业,实则无限接近职业水平的选手的确卓尔不群。
这种人在野球场上堪称无敌,甚至可以让原本势均力敌的两队胜利天平如打翻水盆般倾斜。
场上表现就是这样,莫问山在短暂的适应和调整之后,很快就主导了一次简单的撞墙式二过一配合,然后在接球瞬间趟球过人,越过两名后卫组成的人墙,从中路带球直捣黄龙。
单刀!
球场边惊呼连连,林知书眉头紧锁。
没人能想到这个临时加塞进来的陌生人竟有如此实力。
但众人惊呼戛然而止,莫问山的单刀破阵才刚把气势提起来,球没了。
他都没看清守门员沈崇是何时弃门出击的,只稍微往前轻轻垫出去一脚,就顺势被冲上来的沈崇一个大脚开了出去。
明明是他一次精妙的突破,却变成了仿佛他的失误,将球送到沈崇面前一样。
人们一片遗憾的唏嘘,但莫问山知道原因,沈崇奔跑的速度太快,绝对不是简单的练过。
沈崇叉腰站在莫问山身边,说了一句,“踢球是个好主意,我暂时不用去想你给我挖的坑了,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让你绝望。你会明白你在和怎样的人作对。”
莫问山在球场上很强。
但是,沈崇更强!
他压根没练过足球,但这不重要,守门员靠的更多是天赋,以沈崇的运动能力,天赋不仅满点,简直强到突破天际!
没人会想到这场别开生面的球赛会变成两个人的个人秀。
莫问山一次又一次在场上翻江倒海,威胁着沈崇的球门。
他拿出了所有的技巧与能力,甚至忘了这只是场无足轻重的野球,将这当成了曾经的决赛场。
然而,他一次又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绝望,他的确无法攻破沈崇的十指关。
哪怕到后来莫问山不再执着沉迷于亲自抄刀射门,转而试图将沈崇拉开之后横传给队友,让队友打空门都没用。
因为沈崇的横向移动速度与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甚至超出了普通人类的范畴。
甚至连点球都被沈崇扑了出去!
莫问山站在十二码处一脸茫然,明明这一脚的力道与角度都完美得无可挑剔,但却依然被弹簧般蹦出去的沈崇凌空摘下,死死捏在手中。
他连补射的机会都没有!
他喃喃自语,“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沈崇一个大力手抛球扔出去,没理莫问山的自言自语,而是又往前压出去一点。
莫问山找错对手了。
野球比赛没有正规比赛那么长,二人又是中途加入,大约半小时后,比赛宣布结束。
莫问山如狂风骤雨般轰了十余次门,但都没能突破沈崇的十指关。
比赛结果更让莫问山感到失望,因为之前的进球,沈崇这队以一球优势小胜。
时间已经不早,欣欣得回去睡觉了。
在脱下身上装备时,沈崇抹了把额头汗水,酣畅淋漓的运动过后,先前肚子里压着的东西消化大半,他整个人竟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但更重要的是,他现自己零封莫问山后终于找回了气势。
我在你自以为自己最强的领域里痛击了你,将你按在地上摩擦,把你打得抬不起头,我甚至连十分之一的能耐都没使出来,你只能跪在地上唱征服!
我是完全体的若林源三,而你是小学生形态的大空翼。
你根本不优秀,我比你强十倍百倍!
我真正优秀的领域,在那片你们凡人无法企及甚至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的星空!
所以,我凭什么要按照你的要求而活?
沈崇知道先前的问题出在哪儿了。
自己先在言语交锋里被夺了心志,后来所有的念头都在莫问山划下的牢笼里打转,当然寻不到答案。
因为答案根本就不在那里,又怎么找得到?
谁说不爱就不能给她幸福?
莫问山你搞错了!
林知书与我才是同类人,她真正的幸福并不在她自己身上,在欣欣身上!
欣欣过得好,快快乐乐的长大,这对林知书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幸福!
这个我肯定能给她!
还有,我为什么不能尝试着给她更多幸福?
我们还没老,我能做的事还有很多。
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又怎么知道我今天不喜欢,明天就不会喜欢?
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沈崇扭头看向在另一边换过球衣,一脸菜色往回走来的莫问山,笑了。
他想起很多事,林知书为自己做的事。
当初在双亲坟前,林知书拿出悍妇之姿,帮自己一手镇压恶亲戚。
我当时不也产生了怦然心动的感觉吗?
他再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占到林知书便宜,吃到她豆腐时那种眼热心跳的感觉。
这……不也是心动吗?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就是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我才重生过来多久,一年不到!
就在此时,牵着欣欣的林知书从裤兜里摸出张纸巾,往他额头擦拭而来,“沈崇你流了好多汗,我给你擦擦。”
走过来的莫问山才刚惨遭零封,再见着这一幕,情绪顿时低落。
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即便自己赢了也不能讨得林知书欢心。
可只要沈崇输得不那么难看,林知书都会对他刮目相看!
这比赛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更何况沈崇还赢了。
现在她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只想让自己死心。
沈崇也明白林知书的心思,心跳骤然加速。
我懂了!
他的思维越来越明朗,心情越来越开阔。
我的心跳在加快,一个人的心会为另一个人而加速跳动,就是心动。
我的心真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