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官、冗兵的症结便在于此。
最终,征税、护税的成本沉重到了超越整个天下所能承受的极限时,便是必然的崩溃,崩溃通过自我毁灭的方式,吞噬着社会所有健康和不健康的细胞,消灭其中的大部分,保留幸存的小部分,重新组织起来国家,也重新开始新一轮做饼、摊饼、切饼的过程,周而复始。
说白了,封建王朝的财富,就是个从零到十,然后自爆再归零的循环过程。
想到这里,高岳不由得想起了王安石来。
王安石的变法,是所谓的“国营资本主义”吗?
不,别搞笑了。
资本主义比封建主义优越,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资本主义还晓得在残酷压榨的同时,展生产、革新技术,从而获得更多的财富,也就是懂得“把饼做大”;而封建主义,只是对劳动者进行剥削和搜括,郡县制、包税人制,也仅仅是盘剥的花样不同,切饼的刀法不一样罢了。(至于说什么大宋的经济达,更是搞笑了,无外乎是盘剥比中晚唐更深刻惨毒,加上抽集了全国的财力,使得税数的账面数字漂亮点而已。中晚唐有相当部分的税金,被方镇消耗了不假,然而大宋为了多得到这部分税金,也大大增加了征税的成本,即被冗官冗兵消耗掉了。中晚唐的方镇好歹还承担了相当部分的国防任务,大宋花了财政绝大部分,却把军队彻底养废,这效费比还不如藩镇割据的中晚唐呢)
王安石的“国营”,其实就是全力把剥削劳动者得来的膏血,最大限度地集中到皇帝手里而已,他终极目标便是把皇帝变为整个天下最大的地主,最强的剥削者。
这也是他失败的根源:皇帝剥削得多,士大夫们剥削得变少,所以变法遭到既得利益者的激烈反对;
皇帝剥削还是士大夫剥削,对百姓来说都是一样的痛苦,所以变法也不可能得到百姓的支持。
他不失败谁失败?
仅仅拿“用人不善”,是搪塞不过去的。
而我高岳,此后要全力把饼给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