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头战死,队佐接替,队佐战死,还有偏旗头接替......
大鼓下,黄少卿亲耳听到,鼓声已敲响了五轮了,儿郎们的气力也开始衰竭。
第一阵蛮兵死伤满地,却还是无法突破唐军的战线分毫。
离远了,唐军便施放火铳、虎踞炮。
而靠近后,唐军则持长矟、镗钯应战。
慢慢地,黄少卿开始急躁起来,他认为可以用第二阵去替手第一阵,因第一阵伤亡太大,丧失继续冲击的能力,并且他还对传令的亲兵说:“换藤牌先上,其余一气跟上,压垮唐兵。”
陷塘西侧的小山岗上,高岳勒了勒大厘雪的缰绳,很沉着地对身侧的周子平说:
“子平,看起来蛮兵的前阵力竭,他们很可能要替手,观蛮兵阵形波乱时,便是我军总攻之时,不要犹豫。”
于是周子平急忙抱拳领命。
高岳即布置说:“让前沿所有虎踞炮,马上塞霰子,左军炮见本道披风甩动为信,率先炮,其余炮位便随即一并齐射。另外,叫明怀义、米原、扶余淮领三军骑兵来,结群于这山岗下,同样以本道披风甩动为信,一并驰突出去!”
果然,高岳正如黄昌沔所预计那般,在关键时刻投入骑兵总冲锋这个“杀手锏”。
一阵阵号令和哨子声,然后伴随着阵阵马蹄声,山岗后侧原本待命的骑兵们,开始成群成群地小跑到山岗之前来,汇聚成一条长长的横阵,左中右三军的铁骑都在这里:骑兵们的战马全都覆盖了门帘甲、鸡脖甲还有胸甲,马蹄包裹着蹄铁,马头上有的竖起单只雪白羽翎,有的则装饰着各色雉毛,宛若小型雀屏般耀眼,战士们同样全身贯甲,手持着各色或锋利、或沉重的杀人武器,悉数沉默着,他们的眼睛全盯住岗上的卫国公。
所有骑兵都晓得,一旦他们得到待命出战的号令,那即标识整个战局已经到了决胜的地步。
所以大家都是抱着此战就是此生最后一战的心态,集结在卫国公的旗帜下,然后动冲锋的。
只见卫国公也不说话,将纯白色的裘衣解下,系在周子平伸出的长槊钩环上。
而前方的各虎踞炮也陆续都接到了准备齐射霰子的命令。
尤其是左军最左侧,所谓的“炮”炮手更为紧张,一门一石重的炮,三位炮手,一人战死了,还有一人受伤,但现在也无法下火线。
两人便立刻先将一预先填满火药的子铳,搁入到虎踞炮母铳的腹中,把炮尾的转珠给全力扭紧,随后于炮口塞入二十六枚霰子,又最终塞入一颗大炮丸将其塞实,吹亮了手中杆子上的点火索。
而那边黄洞蛮的大阵后,铜鼓声再度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