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待到礼制议定后,还得聘请一批纯良淳厚的侍读,为太子、太孙定期举办经筵,教化他们的为君之道。王叔文、王伾这类小艺之臣,在太子身边,影响总是弊大于利,早晚得想法子把他们给支出去。
“五年,朕只要再过五年,待到君臣间的体制稳定下来后,太子便能顺理成章地继位,朕可以逊位为太上皇,哪怕让朕搬迁去兴庆宫也好,花些钱把那里的池沼林苑整修下,让女儿们和外孙承岳陪伴在朕身旁,到时也该放下担子,享受下天伦之乐了。”皇帝对未来规划到位后,坐在辂车里很是满意,不住地捋着胡须。
辂车此刻刚过新建起来的“昭德女冠”,这也是新的“灵虚观”,不过里面增设了昭德皇后的神主位,由灵虚公主专门奉祀,勾栏屋舍十分清雅秀丽,花费了足足三万贯。
灵虚公主晓得父亲的车驾在此刻经过,就立在阶梯下迎接,“爷,若晚归浴室殿没什么要务的话,可否入冠饮杯药酒,祛除风寒?”
皇帝下车,热情地牵住女儿的手,表示同意,恰好父女间可短暂地聚聚。
然则很快,灵虚手里提着的灯笼,忽然坠地,明灭不定,“爷,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整座昭德女冠的四面,出现许多披着鳞片铠甲戴着兜鍪的神威军子弟,黑沉沉,静默默,宛若夜色下的乌云般,向皇帝所处的位置围了过来。
“不用害怕。”皇帝的心猛地一沉,随后好像被撕裂开来般痛苦,但他还是保持帝王该有的镇静,“他们不敢将朕如何,萱淑你呆在朕的身旁便可......”
接着皇帝对慢慢靠过来的兵,问了句:“尔等是神威左军,还是右军?”
四周的神威子弟,毕竟都有些心慌,全都轰然对着皇帝跪拜下来......
少阳院柿林馆内,烛火辉煌,可太子李诵却缩着,坐在阴暗角落的帷幄当中,只是哭泣不已,连说“使不得,使不得。”
而帷幄外,太子府的诸多官员、侍读待诏,以刘禹锡、王叔文、王伾为,都站在太子的面前,焦急地劝说着。
王叔文说,“殿下不用担忧,只要有陛下的内禅诏书即可,且我等早有进退秩序,只需殿下点头而已。”
而王伾也有些兴奋,“自翰林院被废来,出入少阳院的学士只有柳子和刘洗马两人,有此两人替陛下撰写内禅诏书,极为稳便。”然后他又催逼太子李诵说,“陛下本无意封禅,关键时刻希望殿下您能替他拖宕,可殿下最终却赞同封禅,又被大臣们推为监国,由此看来,陛下对您的愤怒、猜忌已然形成,封禅归来,通过颁布贞元新政,陛下便能重新得大臣的赞护,那殿下的态势就危倾了。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啊,望殿下尽快定夺!”
“尔等陷我于不忠不孝啊!”太子放声大哭起来,然后还在喊着使不得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