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岳很认真地对他说:“等对汴宋和淄青的战事平息后,这淮海行省我就要退局了,伯苍你来替手。”
说完后,高岳猛然觉得自己这话有些熟悉,好像对谁说过似的,好像是对郑絪......不过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希望你不要把我的计画,束之高阁,干好这些,五年后你就能从行省直驱宰堂,宰执朝政啦,那样我也安心。”
武元衡当即就有些哽咽,他对高岳深深作揖,说元衡为太师门下士,是太师步步拔擢上来的,太师的训诫教导让我终身受益,这份恩典没齿难忘。
高岳也有些感动,“不需伯苍没齿难忘,只希望伯苍将来主政淮海时,多为国家的未来播下些贤良的火种,有火种在,就无人能撼动这个天下,这也是我在计画里,把兴学摆在位的道理。”
“太师......”
“到时候,伯苍你也得给后来人留下个五年的计画,让我们都能看到未来,而不是动辄想着复古哇。”
通济渠,一艘艘扬着竹蔑帆的河船放倒了长长的桅杆,水手都在其上呼喝着避让避让的口号,将纤绳抛下,由岸边的纤夫们牵拉着,正往汴州军城外的转运院码头鱼贯而来,“淮扬船来啦!”整个汴州城的百姓兴奋异常,这次淮扬船来的比往常更早些,他们又能买到物美价廉的诸色货物了,于是都顺着街道和林堤围过来。
可很快,围着转运院站着的五百名杀气腾腾的宣武牙兵,都将长槊举高,刀刃拔出,把市井百姓们全挡在院外,不放进入。
待到船只靠岸后,牙兵们立刻叫嚣着登上去,到处搜检,甲板、底舱还有夹舱,全都不放过,扬州的船主们立即赔笑说,这里面全是贵军府定好的布帛,还有些盐、银钱,夹舱里则是我们捎带来做买卖的货,全是瓷器、生丝、茶之类的。
牙兵也确实搜不到人,便敲诈了些“兴元银钱”,他们也知道这种钱币现在是紧俏东西,啥都能买,而且价值稳定。
接下来局面缓和许多,淮扬船和汴州百姓、商贾热热闹闹地做完生意后,便依次调头,开始沿漕渠回扬州方向去了。
入夜后,汴州城西里,千百红灯高悬,一副纸醉金迷的模样,“孟郎!”随着这声声娇滴滴的呼喊,宣武幕府判官孟元度哈哈笑着,步步登上高楼处。
他今晚是专门来见洛真的。
而同时,董晋所在的军府也来个客人,满脸凶悍的许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