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豆面撒了周氏一身,将一身崭新体面的湖蓝色缎袄弄得惨不忍睹。
仆妇跪地求饶,慕云晗怒斥她一顿,又叫人去抓玄金,亲自拿了帕子给周氏擦衣。
周氏连忙起身道:“莫怪她,玄金不是寻常的猫,打不得,不过一身衣服罢了,换了也就好啦。”
又按住慕云晗的手,格外谦恭地道:“怎么敢劳动侄儿媳妇。”
慕云晗就顺势住了手,笑道:“婶娘如此大度,我就放心了,恰好我前些日子做了一套衣裙,略宽松了些。
瞧着正是适合婶娘穿着,婶娘不妨换了出来,咱们好在一处说话玩笑。来人,伺候三夫人入内更衣。”
她虽笑着,却是难免显得轻慢了些。
周氏的丫鬟婆子难免露出些许不忿之色。
怀昌公主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周氏,莞尔一笑:“不如,我陪姨母入内更衣?”
周氏忙道:“不敢劳烦殿下。”
怀昌公主道:“自家骨肉,哪有这么多讲究,我正好有几句悄悄话想与姨母说呢。”
周氏这才小心翼翼地看向慕云晗:“不知可方便?”
慕云晗笑:“怎会不方便呢?”
当即亲自送这二人去了厢房,叫人送上衣裙妆盒,退到外间自坐。
怀昌公主打走随侍的仆妇丫鬟,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衣裙,微微笑了:“神官夫人真是豪奢。
这浮光锦,一年也就上贡十余匹。本宫尚且未得一身,她却随便拿出来送人。”
随手一抖,那绿色的衣裙便在夕阳下散出幽幽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