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幔深处,顾凤麟睁开了眼睛。
看到床前站着的太皇太后、小皇帝等人,就让慕云晗扶他起来行礼。
“无需多礼,安心养伤。”
太皇太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顾凤麟的一举一动,微微笑道:“刚才安国夫人哭得厉害,本宫很是担忧,此刻看来,是在好转了?”
顾凤麟道:“是在好转了,只是齐人之毒太过奇特,作之时很是痛苦,不作时还能稍许缓和。”
他立在阴影里,长长的睫毛掩去眼神,倒也看不出来眼睛颜色已有改变。
太皇太后隐约觉着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便干干一笑:“在好转就好……”
虚虚谈了几句病情,不露痕迹地转到了动乱一事上去:“京中已无存粮,听闻安国夫人早两年存了些粮食,用作酿酒,是不是可以拿出来应急?”
慕云晗道:“不瞒娘娘,从前是有不少存粮,但这粮食是需要时时补充的。
从去年秋天起,杂事繁多,臣妇便减少了酿酒量,又因局势不稳,粮食难得收上来。所以,真的是没有多少了。”
太皇太后见她拒绝,顿时不高兴起来:“没有粮食也是没办法的事,但神官既然好了,还是早些视事吧。
陛下年幼,本宫是个上了年纪的妇道人家,国事繁忙,朝中此番又损失多名官员,还得神官主持大局才行。”
慕云晗道:“回娘娘的话,大夫认为,外子必须静养,不能操劳。”
太皇太后就低着头小声啜泣起来:“那可怎么办才好?天要亡我赵国……陛下,你去求顾神官吧。”
炎儿被推着,要给顾凤麟行礼。
这是不讲道理了。